宗晏纾注意到她发丝凌乱,衣领不整,本想多问一句,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吩咐身边的士兵。
“你押她回马厩。”
“是大人。”
等她走远,宗晏纾才皱眉问孟德:“这过去是什么位置。”
“回大人,是厨房。”
“茅房厨房是南北两个方向,走错路也不可能这么离谱,她在撒谎。”宗晏纾眯起眼冷声问道,“老孟,这么晚了,她一个罪奴为什么能随意走动,我的兵都死了吗!”
“回大人,应该是哪个兵头看上她,让她伺候,兄弟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了方便。”
他眼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还有这种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这……这是营中弟兄默认的,属下以为大人知道也同意……。”
宗晏纾脸色一沉:“我什么时候同意过,就因为你们整天只想着这些事,这次跑了罪犯都不知道,下次是不是边城被破都还在床榻欢愉。”
孟德愣住,世子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低声回道:“大人,这些流放的女子到了边境也是要当营姬的,属下以为不甚要紧,这才没严加管制。若大人觉得不妥,属下会处理的。”
“营姬也是到北境城入了籍之后的事,到北境前任何人不允许再擅自找罪妇,违令者斩!”
“是大人。”
宗晏纾看着走远的身影,莫名烦躁,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下贱!”
司芗绾正庆幸没被找麻烦,张大嘴打个喷嚏,搓搓鼻子。
“哪个老王八骂我~。”
她回到马厩,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司母看她总算回来了,眼眶殷红上前。
“绾绾。我的好孩子,苦了你了。”
司芗绾安慰道:“阿娘放心,我没事。”
司母也不愿提这种事,这就是她们的命,到了流放城,她同样也不会幸免,不过迟早罢了。
司牧良在后棚伸着脖子偷听,侄女伺候了火夫头,至少到北境城这段路不用再饿肚子,家里人真该感谢他,要不是他从中联系,哪能轮到侄女去伺候。
次日巳时,火夫头王麻子一瘸一拐发饭,那双恶毒的目光远远盯着马厩的位置。
司牧良满脸笑容,早早在马厩前等发饭。
“军爷,今日小的这是不是可以多几个……。”
王麻子一脚踢过去,扯到痛点,恶狠狠瞪着司牧良,这个老东西差点害得自己断子绝孙。
他转头看向司芗绾,看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更加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昨晚千户大人下令这一路谁都不能再找流放的女奴,他非得现在就弄死她,眼下只能慢慢饿死她一家,扔下一个发臭的窝头就走了。
司牧良回过神,拿着这个发臭的窝头进来质问司芗绾。
“你昨晚怎么伺候军爷的,为什么今天的口粮比昨天还少!你是不是想饿死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