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李秋菊抱住自己,蹲在地上哭。
李东亮烦躁地走到一边,点了根烟。
抽完整根烟,李东亮狠狠地把烟头扔到地上碾灭。
这年头,能考上大学的人能有多笨?
这样的只字片语,李东亮就算猜不到全部,也能猜出胖胖根本就不是捡来的,甚至李秋菊本来就知道他是谁的孩子。
他以前也就不在意,什么都是李秋菊说的,她说孩子是捡的就当是捡的吧,反正跟他也没有关系。
他连李秋菊都不在意,怎么会在意胖胖是谁的孩子呢?
“我不管胖胖是谁的孩子,也不管是你捡的还是你偷的,反正这事跟我没关系。
总之以后我不会再养胖胖,你执意要养,我们就分开过,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李秋菊惊愕地看着她。
李东亮冷漠回视:“我不在意你是不是有病,反正我也有病,能一起过,我们就继续做对貌合神离,掩人耳目的假夫妻,过不了,我也不在意。
但前提是,胖胖的事你得处理好,如果是捡的,我们就给别人家养,如果是偷的,我劝你最好去自首。”
李秋菊不住的摇头:“我不是偷的,也不是捡的,是别人托孤给我的。”
李东亮诧异地看着她:“托孤?”
李秋菊本也不爱李东亮,和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是她当时最好的选择。
如果他要跟她做实实在在的夫妻,她还不干呢。
往事对她来说是前半生。
但对凉薄的李东亮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知道与不知道。
对她和他来说,其实也没区别。
既然他想知道,她说一下也无妨。
“胖胖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李东亮没有说话,沉默地点了根烟。
“我没病,我只是遇上他的事就不受控制。
他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长兄,他们家收养了我。”
如今再说起,李秋菊的情绪波动还是很大:
“运动开始之前,他们家已经和我彻底断绝了关系,我不想做他的妹妹,我只想做他的妻子,可他不愿意啊。
我是自愿下乡的,下乡后我就后悔了。
我拿着病退单回了城才知道全家除了他,其他人都死在了运动中,而他下落不明。”
李秋菊抹了把眼泪:“我孤身一人无家可归,只好又回到了李家村,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后来阴差阳错和你结了婚。”
“和你结婚不久后我收到了他的电报,说自己要发配到几千公里外的边疆去改造。
希望我能看在他们家养育了我十几年的份上,帮忙照顾他的孩子。”
李秋菊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帘,一滴滴往下掉,她的手也不受控制地,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路边的树干。
“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结了婚,还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胖胖。”
李东亮又一根烟抽烟,重重抓住李秋菊的手,往边上狠狠一拉,阻止她的自-残动作: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孩子是捡来的?后来登报,办理领养手续,你也一字不提?”
李秋菊这次没有入定,狠捏着自己的伤口,保持清醒和冷静,反问李东亮:“重要吗?你在意吗?”
李东亮自嘲一笑,摇头道:“不重要,我也确实不在意,就算胖胖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我也不在意。”
李秋菊惨淡一笑,认为这件事没有必要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