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起身跟过去,这半年的平静,让她快忘了当初跟柏言诚之前,他带她去的风月场,那里曾暴露他们的真面目,而那不过冰山一角。
“嫂子。”
有人喊她一句,她不认识是谁。
但这声后,几个侍应都看过来。
“她脸上有蛋糕,我带她去外面洗一洗。”云岁只说。
几人面面相觑,在周景致的命令和云岁的话之间徘徊,还是那位叫嫂子的人做主,呵呵一笑,“嫂子的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我就是怕她发起疯来会伤害嫂子。”
把侍应缩减到两个,跟着她们出去。
黎珊疯归疯,但没有看到谁咬谁,她头发散乱,眼神呆滞,可能还有点懵懵的,她设想过周景致看到孕检单子时的惊诧,不屑,冷酷无情,就是没想到是这样。
他做了结扎。
可是她确实怀孕了。
云岁看黎珊清洗三次脸,依然不清醒,她上前递了张湿巾,“给你叫了车,你先回?学校吧。”
黎珊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她没有嫉妒云岁,也没有嘲讽她故意奚落,对着镜子像个女鬼似的惨白笑一笑:“你也会有我今天的。”
云岁把湿巾扔在台子上,沉默。
“他们都是一类人,你觉得二哥比周景致好吗。”黎珊笑得越发厉害,“他狠起来周景致不如他一根手指头,去年生?日会,嗑疯的那人你觉得能活得好好的吗。”
“你都说磕了,那自然活不好。”
“他们没有感情的……”黎珊脖子上的香奈儿吊坠直晃眼,她一身的名?牌,也一身的狼狈,“你最好也早点抽身吧,别像我这样。”
她之所以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是动了情,否则要笔生?活费,再找下个金主继续过得美滋滋。
云岁望着镜中自己依然清透的眼睛,恍恍惚惚。
再回?来,包厢纵情声色依旧。
她坐回原先的位置,心里苦,尝了口刚才?的甜奶油,又抿了口果酒。
“怎么了?”柏言诚握住她的腕,“她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看她狼狈,有点心疼。”
“景致会安顿好的。”
再安顿好,也只是给笔钱。
还好黎珊年轻,过阵子应该会遗忘。
擅长遗忘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歌曲换成了dj,她反而觉得冷寂。
周景致亲手端来一品种丰富的果盘,献殷勤似的献给云岁,黎珊的事不过几分钟,已?被他忽视,他热情洋溢介绍,这是增城挂绿母树的荔枝,刚空运过来,望嫂子笑纳。
越这样殷勤,越凸显他的心虚,云岁从细碎的冰中捡起一颗,一屋子的奢靡味盖不住清新甘甜的气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