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惠唯一有点像从北冀军营里出来的就是那一身火爆脾气,被风沙削了这么久就得到一句屁话,这无处发泄的怒火就一股脑地倒在了小兵身上,只听&ldo;嘭&rdo;的一下,那小兵就像一只装了盔甲的大黑鸟一样飞了出去,在半空里玩了一招大鹏展翅后,便重重摔在地上,仅仅挣扎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弹过。
而且更为恐怖的是,那小兵里苏惠他们整整有五十米,再加上风沙铺天盖地,很快就把小兵的尸体与周身景物全部杨爱住了。
忘了说了,虽然苏惠没有继承他老子苏岐的一身风骨与精忠报国的精神,但是他就偏偏那么巧地继承了供他为非作歹的天神神力。
而动不动就摔人已经成为苏惠的一个标志性动作了。
那小兵趴在风沙地上不动后,口鼻处的污血把干燥的风沙浸染成一种鲜艳的湿润,那种湿润把从京城来的传旨太监的人马惊到了。
太监总管魏虎在轿子里闭目养神,新来的四个轿夫手脚有力,每次抬轿都抬的堪称稳当,可是这次都快到北冀军营了,那四个轿夫竟然犹犹豫豫地停了下来。
于是,魏虎扯着一副尖嗓子不满地喝骂道:&ldo;怎么回事,圣上说此次苏惠杀人事件事关重大,传旨之事不可延误,本来者壹州的风沙就废了不少时间,现在你们又出了什么幺蛾子!&rdo;
那四个轿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看起来最高的轿夫恭敬回复道:&ldo;大人,这里死人了,死的好像是北冀军营的人。&rdo;
北冀军营的盔甲天下尽知,几个在魏虎手下当差的轿夫知道倒也是正常的事,可是等魏虎亲自探头一看,那没有长过胡子的脸若是有胡子,怕是两撇胡子都要被气的翘起来了:&ldo;是北冀军营的,但是这盔甲上有苏惠的专门标记,看这人死的姿势应该是被人活活摔死的!&rdo;
&ldo;大人,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气力!是不是被妖怪杀死的!&rdo;
&ldo;哼!壹州的妖怪真的杀人可不会只杀一个,而且据我所知,此处的妖怪体型偏小,又是集体行动,断然以这种方式杀死一个人。而有这力气又敢杀苏惠的也就只有这苏惠本人了!&rdo;
其中一个轿夫闻言一下子把直挺的脑袋放了下来,畏畏缩缩的,活像一只被鹰盯住的灰毛兔:&ldo;那大人,您说这苏惠如此凶残,连自己的人都会杀,那我们去宣布这圣旨会不会被杀了啊!&rdo;
&ldo;哈哈哈,你们放心,我们只是去把圣旨交给那里的太子殿下,其他的事我们自然不会管,有什么事就让太子殿下去应对吧!&rdo;
那四个轿夫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齐声道:&ldo;多谢大人。&rdo;
那顶轿子又稳稳当当地前进,很快就到了北冀军营。
苏惠认识那顶轿子,刚刚想去迎接圣旨,却不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的太子秦葛已经恭敬行礼,迎来了魏虎手里的圣旨。
魏虎一看到秦葛,脸上的褶子就变成了一朵句话:&ldo;太子爷在边境真的是尽心尽力啊,皇上一直在思念您呢!您啊,可不要太累了!&rdo;
秦葛的客套话显然是炉火纯青的,在一番客套后,魏虎笑容满面地上了轿子,在又一袭风沙中渐行渐远。
这魏虎真的是越老越惜命,竟然直接把圣旨交给秦葛,连宣读这一环节都自动略去了,他可不敢在苏惠面前宣读那道圣旨,毕竟那苏惠疯起来连自己的老子都不认,在死之前把他这个太监总管拉过来当垫背的也是极有可能的啊!
魏虎的轿子很安全地走了,而北冀军营处的风沙才刚刚开始!
秦葛展开圣旨开始宣读起来:&ldo;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惠当街无故杀人,其前又有罪行数条,奏本无数,为平民怨,正朝纲礼,故下本旨,命太子秦葛为监斩官,即刻行刑。&rdo;
那圣旨上面的金线还抖落着耀眼的辉芒,把苏惠的眼睛刺的几乎小了一半,这个为非作歹二十几年的小惠爷,被太子的亲兵拿下,绑到了刑场。
一个几天前就已经秘密建好的刑场。
一个为了来削弱北冀军营&ldo;苏家旗&rdo;的刑场。
一个用来见证新的体系即将建成的刑场!
一个,被苏惠的血液涂满恨意与不甘的刑场在金乌的啼鸣下变得格外晶亮,那是秦葛的蟒袍与周阙的盔甲相互交映的晶亮。
&ldo;周将军,你看苏老将军乃是国家栋梁,可是他会老会死,而他的儿子是如此的不争气,现在想来也是唏嘘不已啊!可惜,可惜,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rdo;
&ldo;太子殿下,末将回去对您的话思考许久,发现您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很多名将谏臣就得有不老不死的能力,即使交替也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训练新的继承人,这样大赫的国祚才能悠久源长!&rdo;
这是被载入《新大赫国史君臣篇》中最著名的对话之一。
北冀军营的风沙算是停止了,但是瑾辞殿的沙尘暴才刚刚起来!
被绯色笙从梦魇中拖出来的瑾韵没有给过绯色笙一个好脸色。
再寂寂无言三个时辰后,瑾韵提出她要去看林老嬷嬷。
绯色笙把她陪到林老嬷嬷的厢房后就被无情地拒于门外。
一代杀神,这次倒真的被一只小玉灵吃的死死的。
林老嬷嬷的厢房外有一股很强的怨气,只见某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亡灵委屈巴巴地蹲在门口,修长的手指在白玉石板上写着&ldo;瑾韵&rdo;两字,越写越快,越写越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