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呀,果然还是小孩儿心性呢!&rdo;阿颜在一旁不住地调笑道,眉眼弯弯胜却一抹月牙。
周宿允倒是懒得再去和阿颜争论什么,因为天色已晚,再加上这几日睡的不甚安宁,窝在喻尝祁的怀里很快便睡着了。
待到阿颜将熟睡的周宿允抱回床榻上后,喻尝祁才想起来一件事,随后问道:&ldo;怎么不见他人?&rdo;
阿颜怔了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喻尝祁说的是谁,颇有些疑惑道:&ldo;他先前倒是来过,之后说是有事要找你,便离开了,怎么?王爷你没遇上他么?&rdo;
闻言,细致修长的眉宇深深地蹙起,神色虽依旧无波无澜,可阿颜看去,却莫名觉得喻尝祁的脸色很难看。
屏息凝神片刻,喻尝祁指着晋元毅道:&ldo;你且附耳过来!&rdo;
晋元毅一头雾水的靠拢了过去,待听完后蓦地一惊:&ldo;王爷?&rdo;
喻尝祁却是冷着脸色,&ldo;照我说的做,你现在立即去官衙,命王掇调集两百人前往普象寺,若有不听者,直接记上,待到一切事情结束后,一齐押往京师候审!&rdo;
&ldo;是!&rdo;说完,不再犹豫,晋元毅立即起身出了欢畅阁。
待到晋元毅走后,喻尝祁又对着阿颜道:&ldo;你今晚便留在这里照顾好宿允,片刻不许离身,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待到一切结束后,就回。&rdo;
第7章第七章
此夜戌时,夜间忽然下起小雨,屋外传来雨打落叶的簌簌声,一阵阵冷风卷进门帘,吹得人筋骨作冷。
案上的烛火被风吹得晃了影,忽明忽暗的光影熏的人眼睛作疼,慧孺掩袖压住案上翻飞的经卷,刚要伸手去捞过烛台,一个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墙上,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前的烛台便被人拿了起来。
&ldo;主持倒是闲适的紧,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研究经文?&rdo;清脆柔媚的声音传来,慧孺心头一紧,接着将手缩了回去。
男子似是轻嗤了一声,将烛台扔在了慧孺面前,后者一惊,忙伸手去接,烛台倒是四平八稳的站住了脚,慧孺似是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让那烛火燎到了经卷。
&ldo;一个假和尚居然也会这么爱惜经卷?&rdo;男子双手抱胸,似是诧异,随后又道:&ldo;哦,看来我是忘了,这毗卢阁的经卷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对于你来说,可都是命根子啊!&rdo;
慧孺闻言却只是低着头,片刻之后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叹了口气道:&ldo;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样?&rdo;
男子却是答非所问:&ldo;我今日来,是来提醒你的,应汝王已经命王掇召集了两百多名官兵前往普象寺,你若是还想好好的当个假和尚,安然无恙的活下去,现在立刻去南堂禅房把那群人给转移了,否则要是被他们发现你窝藏那些前线转战回来的逃兵,这罪名可就不止是杀头那么简单了!&rdo;
&ldo;这,这怎么可能……&rdo;慧孺大惊,他当初为了一己私欲,和前线那些驻守的官兵暗地里勾结,将军营中的辎重粮饷偷运出来倒卖,在边塞战争发起的时候,大发战争财,之后又给那些逃兵提供藏身之地。
而临城县此地偏远,不过一个人口不下百十来户的小城县,平日里便十分不起眼,周围的官府又不管闲事,偶尔发现了,给点好处便能混弄过去。
男子闻言却是瞥了他一眼,十分不屑道:&ldo;你倒是忘了你那个好弟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养个祸患留在此处,怕不是存心添堵!&rdo;
听此一言,慧孺才反应过来,一时气急败坏,涨红了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男子倒是懒得再与他多言,径自走了出去,修长的身影很快便隐匿在层层的黑暗中,寻之不见。
*
夜色悠长,不远处的山坳上隐隐有火光蔓延,那是成群的官兵结着长龙从石阶上拾级而上,夜里风雨声作大,却丝毫没能熄灭火把上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