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德将床上的人横抱起,用眼神又询问了一遍。“我……我知道了。”雷洁恩应下。确认他们将于川安置好,萨德去见了鸣启一面。鸣启只是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萨德一眼,随即像是心虚,背过了身。“你有什么话想说么。”萨德不知道在问他们两者中的谁。鸣启觉得以他的脑子应该看不出眼前的人不是那家伙,但不知为何,又感觉他是在跟真正的自己说话。“你想要我说什么?”鸣启笑着反问,语气依旧轻佻。“是真的么。”“什么真的?”萨德知道他清楚自己问的是什么。“真的。”鸣启还是昧着良心说出了虚假的答案。萨德阖上眼帘,唤了声他的名字,“鸣启。”“嗯。”鸣启面向他,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正经。“我信你。”此话一处,好似一块巨大磐石砸向平静无波的水面,荡起巨大的水花,波纹不断……望着萨德离去的背影,鸣启的思绪彻底乱了。正当他想阻止萨德之际,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再次作祟,扰的他头疼欲裂。“你不是想夺回自己身体的主权么?为什么现在还要后悔?”鸣启听着自己脑子里另一个人的声音,咬着牙隐忍,一张脸由白变红,身体摇晃。“你啊,厉害,但也蠢呢,你喜欢雷洁恩,我给你就是了?”鸣启想说话,喉咙却像被一只手死死扼住,窒息感扑面而来,眼看萨德的背影逐渐缩小,他越是想发出声音,越是发不出,就连嘶哑都困难,视线被黑暗包裹。鸣启清晰的看见一位银发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前,一双红眸与萨德如出一辙。‘萨德’围着鸣启走了一圈,又重回到他的面前,蹲下与他平视,“人类的英雄啊?你做不到的事他都能做到,就当利用又有何不可。”鸣启咬牙瞪他,嘴里还在嗬着粗气。“其实我说的话漏洞百出,那恶心的东西信,就代表他笨,好拿捏啊。到时候我会从你的身体里离开,然后进到于川的身体,这难道不算是变相复活于川吗?而且你的身体也彻底属于你一个人了。”鸣启之所以动容是因为他和萨德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而萨德却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甚至没多过问。良心,完全过不去。“情感是累赘,附在你们人类身上的我,算是体验到了。他不能对我怎么样的,因为他有了人性。”话音落下,在等鸣启回过神,被困入黑暗中的人只剩下他一人。身体的控制权再一次被‘萨德’夺走了。他颓废地坐在黑暗中,没了争夺的意思。……萨德踏入风雨中,回头看时,里头的人像见了恶鬼似的,不停的催促,让人将门关上。没等门彻底合闭,他便以最快的速度从众人的眼前离去。佩洛娜的通讯小精灵跟在萨德的身边,冰冷的机械音报上一处道标,示意萨德去那里守着。他没有如何质疑,朝着小精灵所说的位置去。离基地挺远,胜在高,看得远,按照恶魔的感知力,四周有什么都能知晓。不得不说,对于萨德来说这里是个好地方。萨德只要把力量散发出来,无数魔物都会被吸引来此处。让人间沦为炼狱的罪魁祸首,是他。之前总是想不明白的事,却在与主人的羁绊断连后记了起来。在萨德陷入沉睡之后,体内的恶念全数全都破封飘散世间各处。起先是气象变化,再到是生物异变。人类觉醒超能力,这一点萨德也不明白,许是天道给予他们生存的权力。该活的注定灭绝不了。萨德蹲守在最高处的山峦之上,模样逐渐变化。黑色的鳞片覆盖双颊,摁在地面的手脚扭曲成魔爪,尖锐的指甲刺穿地面,泥土鼓起。骶骨处的那时骨翅涨大,遮住了小半边天,额角处长出的双角由红转黑,模样骇人。血红的眸子看向远方,萨德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凝聚成一团,在一瞬间散了出去。无数魔物朝着力量的源头奔赴而来。黑雨掺杂着血,染红了整片大地。锁链的碰撞声,无论昼夜响彻不停。基地里人心惶惶,这般大的动静,搞得他们根本休息不好。有些人更是吵嚷着说恶魔不可信。最主要的是鸣启不见踪影。没了他,要是遭遇了危险怎么办。佩洛娜眼下的黑眼圈很是明显,听见一些影响人情绪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萨德连着几天都在与魔物抗争,这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比起说风凉话,倒不如在心里祈祷守下这座城,是恶魔又怎么样?他在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