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銮原本是皇后才能乘坐的,但皇上一声令下便成了贵妃的座车。凤銮行至郊道时,两旁的糙丛中忽然窜出大批人马将其团团围住。
打石大惊失色。“有刺客,来人,快决保护贵妃——”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消散,一把刀己砍进他身子里。
凤銮上的高月心惊,连惊喊都来不及,数十人己冲向她!
朝堂之上,天子高坐,百官禀事,蓦然兵器撞击声传进大殿之内,接着,几名持刀禁军仓惶而狼狈的退进大殿,群臣脸色顿时一变。
“发生何事?”龙椅上的丰钰面色沉稳的问。
“启禀皇上,陈将军以上朝为由,携械带兵、强闯宫门,现在人已杀进朝堂来了,因事出突然,未能及时阻挡,臣等该死!”其中一名禁军道。
“陈敬这是想谋逆吗?”朝上大臣惊呼。
“哈哈哈,正是,我陈敬就是要逆谋叛变!”他威风凛凛的跨进大殿。
丰钰冷然的望着举止嚣张放肆的他,仍是一脸的处变不惊。“陈将军这番话是要朕诛你九族吗?”
闻言,陈敬笑得更狂妄。“诛我九族?等我拿下天下,我陈敬就要诛你天家十族,铲根灭种!”
此话一出众臣惊呼,抽气声连连。
好个张猖的逆贼!
面对眼前骤变的情势,众人见丰钰面上仍是波澜不兴,心下无不钦佩天子的非凡气度和定力。
丰钰黑眸中有几簇暗火跳动。“好个雄心壮志的陈将军,莫非要连自个儿的女儿、朕的皇后也一起诛了?”他笑问。
陈敬见自己都杀进大殿了,皇上还能面不改色,不禁恼怒。他预期看到的是皇上惊慌失措的德行,而不是这般将他当成跳梁小丑的眼神——
“我怎会伤了自个儿的女儿,她可是我陈家的独苗、将来的女储君,今日我能顺利攻进宫闹就是她开的宫门,不过,现下你该问的不是这个……”话没完,他忽然阴险的笑开来。
“丰钰,你想不到也有今天吧?这就是你弃我的下场!”陈芝贞不可一世的踏进大殿。
众人惊见连皇上的女人都叛变,天子这下四面楚歌,有可能大势己去!纷纷盘算着这殿堂上该往哪边倒才好?
丰钰见群臣神色变换不定,心中有数但不惊也不恼,瞧着陈敬父女,目光,仍是如同看戏般自在,全不当是危机。
这让陈芝贞更是恼怒不已,她吩咐身边的太监呈上一件沾满血渍的衣裳,丢掷在殿前。“你可认得这是谁的衣物?”
始终维持淡定的脸庞瞬间变得铁青,冷静的表情一点一点崩落。
“朕的贵妃呢?”丰钰首度由龙椅上站起来,声音抽紧。
“瞧过这血迹了,还需多问什么?”她得意扬扬,总算见到他慌乱的模样了。
他的瞳孔霎时急速缩放,投she出如烈焰般灼人的视线。“你好大的胆子!”
陈芝贞仿佛再次见到那晚狠戾的丰钰,心神猝然一颤,“这是你逼我的!”
震怒过后,他神色反倒有些恍惚。“不可能……”他摇着头拒绝相信,他心爱的小月儿怎可能遇难……她怎可能离开他?不能够的……不能够的!
“那衣物是铁证,她无法再伴你身边,你要见她只有下地底去才成!”她狠声说。
俊容顿时刷白,风雅的身姿轻晃了晃,在惨然的氛围中徐徐垂下脸孔来,几束微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竟成一片让山水失色的阗黑。
天子向来高洁怡人,身形温润如玉,此时竟是这样阴沉的神色,周身散发犹如寒风卷残雪般冻人的氛围,眼底寒芒闪动,锐气这人。这是朝堂上所有人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