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总结出来就是这样。
但是细论,还是挺不一样。
尤辰星记忆清晰。
她是欠了云宛的钱,但……不是以借钱的名义欠上的……
准确说来,她们第一次见面,和钱压根没有任何的关系。
尤辰星还记得那段时间,她刚进特殊军种,国家的补贴因为今后职业的关系,统一又被调高了不少,然后,尤辰星离开老家前,她在她二叔家的吃穿用度,在村长的见证下,她和她二叔二婶是清清楚楚结算过的。
尤辰星离开的时候已经成年了,国家的补助金不会再汇入二婶的账户,因此,之前一度二婶也特别不想她去上京读书。
但是在老家读高中时,补助就是因为她分化成为a了国家给的学业补助。
如果不去上京读书,高中毕业后,这笔补助金国家也是不会继续发放的。
故而尤辰星去不去上京,有没有这笔钱,注定她二叔二婶都是拿不到的。
两相权衡,他们知道再拿捏不住尤辰星,最后在尤辰星的提议下,她和他们清算了借住两年的生活费用,期间尤辰星被她二婶私下吞掉的补助金,知道没办法追回,尤辰星也没打算去计较过。
最后的生活费用达成一致意见,尤辰星承诺她会每个月汇一笔钱到她二叔二婶的账户上,直到结清这笔费用为止。
要求只有一个。
生活费用清算了,以后丁是丁卯是卯,她和他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欠他们什么。
他们要有什么事,只要不是生死相关,也务必地别再联系她。
当着村长和几个村里年纪大的长辈说的,闹得她二叔和二婶很是下不来台面,她二婶虽然刻薄,但是一向要面子,当着那么多人,心里纵然有万般不情愿,但瞧着尤辰星那一脸太过冷淡的神情,她二婶也只有咬牙强撑道,“不联系就不联系,到时候你要有了什么,你也别来找我们。”
自然是气话。
不过也是尤辰星想要的。
第一年,她每个月从自己的补助里抽钱,就这样陆陆续续打了一年。
换到特殊军种学院,他们学院野外训练多,下半年开学不久,就是一场野外集训,为期(记忆中初始计划是)一个半月。
期间去的地方和外界隔绝不说,更不可能有银行,和转完账给她开具凭证的柜员了。
那年开学,尤辰星就很急,刚好补贴增加了,她就想着,反正没剩多少,那两个月挤一挤,她手头紧一些,干脆把欠她二叔和二婶的生活费全部都给结了,不然拖着,拖到回来再联系她二婶说明情况,她二婶不高兴,她也犯恶心。
少年意气,实在是不想和他们再有多一点的交集。
能用一个标点符号解决的事,尤辰星不想多说一句话。
关系就恶劣到了这种水火不容的程度。
现在快三十的尤辰星想起来,在篝火下只摇了摇头,觉得当时的自己行为十足可笑。
总而言之,她那两个月没钱。
也就是那两个月,老严一直在训练他们使用信息素,她的信息素又格外特别,老严每天都会给她加训。
特殊军种的训练强度高,训完一天回宿舍,尤辰星睡得天昏地暗,等她迟钝地感觉到腺体不舒服,是在她给她二婶打完最后一笔欠款,的几天过后。
当时尤辰星身上就剩了个生活费。
沈礼知道她的情况,知道她要还钱,头一年已经想方设法的在帮助她了。
好不容易可以从负债状态中解脱出来,这种时候,要尤辰星去找她二婶把钱拿回来再去医院,她自然是万般不愿意,也懒得去掰扯的,要她找沈礼么……她又觉得没必要。
大一的时候没有分学院,大家住一起还好开口,大二伊始,分了学院,她们也不在一个宿舍了,刚开学,沈礼还忙着认识新的朋友,她拉不下脸,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于是腺体的不适,很拖了几天,尤辰星实在觉得刺痛,才去挂了个号。
医生看了一眼就说是信息素代谢障碍,问过学院,问过她级别,说是正常的,级别越高越容易得。
这天离开医院,尤辰星没开药。
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