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眼中的锐利之se减了几分,取之是慈祥的笑意。恩怨分明的他自然不愿欠下这个天大的人情,如果周礼是那种携恩图报的人,他会满足周礼的一个要求,即便要求有些过分,然后双方互不拖欠。
“陈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爷爷心里过意不去啊。”在周礼不解中,继续道:“眼看你就要高考了,在这关键时候因为爷爷而住院,高考成绩肯定受影响……”说到这里,不由得看了周礼一眼,话里的提示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陈爷爷可以让我免试上大学?”经陈老提醒,周礼眼中闪着炙热的光芒,盯着老人问道。能够免试上大学,这可是无数高中生的梦想。
眼见周礼动心,陈老肯定的点点头。
脑子一热后,周礼随即便冷静下来。即便老人有这个能力,但每个县面试名额有限,现在估计名额已经确认下来了,能在万千当中夺得这宝贵名额的人又岂是一般人。他们或许奈何不得陈老,但动一下自己是没问题的,夺人前途的深仇大恨,将来还是要算在他的头上!周礼对这种后患无穷的事情向来是拒之千里。
哎,算了吧!这个时候,周礼心中那卑微的自尊心涌上心头。前世庸碌的周礼,最鄙视的是什么,不是学习成绩差,而是那些依靠关系的保送户。他还记得前世一中校长之子那副傲气凌人的摸样,其凭借的不就是名牌大学的保送生吗?
“谢谢陈爷爷!”周礼脸se一正,随即诚恳道:“但是,我想凭实力上大学。如果没有高考的洗礼,我想,在大学里也会感觉低人一等。”
陈老脸se一愣,显然对于周礼能拒绝如此诱惑有些不敢相信。惊讶过后,看周礼的眼神中带着些赞许之se。
“所以,只能辜负陈爷爷一番好意了!”周礼深深的行了一礼,道。
陈老摇摇头,道:“说起来是我唐突了。你这么有志气,陈爷爷也为你高兴!”
报恩不成,陈老心情不减,连带着问了周礼复习的情况。
对于陈老的问题,周礼一一回答。
话题到末,周礼忽然面露难se的道:“陈爷爷,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情。”
“你说!”陈老听了,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他很好奇,这个连免试的诱惑都可以拒绝的高中生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只听周礼缓缓说道:“我知道这次住院一定花了很多钱,而爸爸妈妈为了供我上学已经倾尽全力,如果…如果可以的话,陈爷爷可不可以先帮我垫付了这次的医药费。等我能赚钱了,一定连本带利还给您!”
陈老听得很平静,内心却是被极大的震动了。只要周礼的要求不违反原则,他都会尽量去满足。只是,他没有想到周礼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看着眼前这个淳朴的孩子,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对周礼的要求,陈老满口答应了下来,嘱咐了周礼安心养伤,专心高考,随后便离开了……
此后,陈老又探望了两次,然后再也没出现在周礼的病房。
随之改变的还有医院的何院长,以往经常xing关心‘病人’的他,最后也只是偶尔过来瞄一眼,然后失望的走开了。
对此,周礼倒也没有多大失落,他还没有妄想到凭借这次车祸便能和老人建立起多深的关系。
双方萍水相逢,在此之前面对面都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有这么好的护理条件,他到也可以安心复习。
而这些ri子,周礼也从母亲的口中知道了车祸后的一些事情。
事实上,那ri的车祸对周礼产生的伤害并不致命,之所以会出现那种情况,周礼那虚弱的身体要担上一些责任。周礼在撞开老人的时候,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伸手护住了头部。所以,他受伤最重的是左腿,轻度骨折,其它部位只是不同程度的擦伤。
对于后来医院对周礼的隆重照顾,全然是因为有陈老的原因存在。
因为有‘陈光标’的抹黑,陈老的儿子陈县长对医院的领导进行严厉的批评。何院长知耻而后勇,首先便在周礼身上下功夫。
对于把周礼转入这么好的病房,郑宛华是有过挣扎的,一方面她确实想让周礼能够接受最好的医疗条件,这样有助于他养病;另一方面,住这病房和住酒店没多大区别,郑宛华明白自家的家底,实不足与外人道也。
但郑宛华并没有担心多久,因为陈县长坚持揽下所有的医药费用。周礼救的可是他的父亲,如果还把周礼安排在普通病房,不出一天,县里的人都会说自己刻薄寡恩,今后还有谁会投奔他。
没过多久,交jing大队长亲自赶来了,在陈县长的指示下,当场带走了货车司机。
货车司机被带走的时候倒也没有叫屈,他本身就是醉驾,没有闹出人命已经是大幸。甚至在内心,他还有点感激周礼这个年青人,如果今天倒在车下的是陈县长的爹,自己去的就不是交jing大队了。
而郑宛华没忘记货车司机在陈光标为难自己时的仗义,为他说了不少好话。
县医院内,病人医生每ri进进出出,往返不迭。
自打陈老最后一次探望周礼过后,一切又似乎恢复如初,平淡而又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