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吗?”
说到这里,张如邦的语气变得严厉了,几乎是盯着儿子用力呵斥道。
“爹,我记住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十分小心的!”张端阳重重点头道。
他明白老爹的苦心,今天要不是他面临被砍头的风险,老爹绝不会把他的真实身世告诉太后的。
如今老爹不得已把他的真实身世告诉了太后,让他后面的人生路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可能在太后的扶植下扶摇直上,但也可能因为太后的疑心而遭到清除!
这些话,老爹无法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只能如此再三警告他了。
隔日,张家父子俩从小偏殿早早地就醒来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吃饭去,连洗漱的水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打。
幸好后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一场秋雨来,此时还在下着,细细密密的,在空中被风吹动,如烟似雾地笼罩住了整个建安宫。
父子俩便以手接雨胡乱洗了一把脸,然后张如邦继续打坐疗伤,张端阳一个人站在门外台阶上发愣。
细密的雨水落下来,把地面上的石板和鹅卵石冲刷得光亮如新,沿着石板路面望出去,四下里都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御林军整齐的踏踏步伐声回荡在雨幕中。
整个建安宫还在睡觉?除了那些御林军,只有他们是醒得最早的?
张端阳刚这么想着,就见空中有禽类穿过雨幕飞进飞出,看来整个宫殿已经有大量人员在开始忙碌工作了,只是他们这儿太偏没人来而已。
张端阳也不敢到处乱走,只是静站在门前台阶上沉思默想,沉思默想的重点,自然是他和那位当今权倾朝野的强势太后之间的奇特关系。
一种双方心里皆知却无法道明的关系。
一种不知是亲是仇的关系。
一种道是无情却有情的关系……
……
想着想着,他心里开始嘲笑起自己来。
“哈哈,真是一厢情愿的傻小子想法啊,在她那边,亲儿子都不算什么,都是说杀就杀,何况一个从小就已经姓了外姓,刚刚才见了一面,还根本没认的孙子呢?
你再这样自以为是地想下去,真是会坏了自家性命的!
你对其人,必须从心里把其当成一个强势霸道的杀人不眨眼的无情政治人物看才可以的!
你在其人面前的一切表现,都必须把自己重新放回到一个乡下无关小子的位置上,安分守己的,只有这样,或许才有机会安全地活下去!
其人,可是一个鸩杀了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媳,放逐并派人暗杀了自己的二儿子和儿媳,驱逐自己的四儿子一家到偏远地带凄风苦雨地生活,她自己又一直凌驾于自己三儿子这个傀儡皇帝上面,大权独揽,唯我独尊的强势政治人物啊!
其已经不再是一个有着人类正常情感的纯粹的女人,其如今只是一个无情的修道人物和政治人物!
警惕啊,小子,千万别幻觉自己会在这女人心中占据哪怕一点点的情感位置!
你自己在其心中,如今只会有“有用”和“无用”的区别。
如果无用,那只会被其彻底遗忘,这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能有一点点的利用价值,那只会成为其手中的一颗棋子的!”
张端阳如此给自己和太后的关系定位一番,心绪终于是再次平静下来,安心地回到屋里,和老爹一起打坐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