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真的那么简单能再换一盆就好了。
擦干头发,柳遥以练字看书为借口留在了书房,一直到天微微亮才回到房间。
殷月离虽然不满,但也只以为他是心情不好。所以并没有刻意勉强,放任柳遥自己平复心绪。
好容易熬过一晚。
第二日清晨,柳遥食不知味的用过早饭,终于找到借口离开庄园,却并没有往舅舅家的方向走,而是直接去了田钰的家里。
田钰家的位置并不远,因为没有分家,所以东西有些杂乱。
开门的是田钰的婶娘,手里拎着刚剁好的鸡食,“怎么阿钰没和你说过吗,他已经走了,和他爹娘一起,说是要投奔南方的亲戚。”
“什么时候走的?”
柳遥连忙问。
田钰之前中意村里的一名猎户,两家正在商量婚事。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个时候离开才对。
“好像在你成亲第二日就走了,”婶娘想了想道,“听说陈猎户也跟着离开了,急匆匆的,也不知在急个什么。”
柳遥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哦对了,阿钰临走前好像给你留了句话。”
婶娘忽然记起来。
“什么话?”
柳遥问。
“他说,你如果有什么疑惑,可以试试去翻九桥村的地方志,说不定能找到些答案。”
婶娘回忆着道,似乎十分不解。
九桥村不过是个偏远乡村,看这里的地方志能有什么用处。
但柳遥却一下子听懂了。
地方志是记录当地历史变迁与风土人情的,殷月离的牌位就放在止戈山上。
如果当真与这里有什么联系的话,必然会在地方志里留下相关的记录。
而九桥村的地方志就存放在里正邢傅林的家中,只要找到里正,一切疑问就都分明了。
柳遥和田钰的婶娘道了谢,匆忙赶到里正家里,却从仆役口中得知对方同样也已经离开了,最快也要年底才能回来。
里正不在,他收藏的地方志自然也无人知道在何处。
一下子所有线索都断了,柳遥顿时忍不住泄气。
因为不敢回醴泉庄,柳遥只能再次来到香茗茶坊内,徐伯见他闷闷不乐,似乎有什么心事,连忙端了盘糕点送过来。
“小公子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难事,不如与我说一说,兴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柳遥看着满盘的点心没有胃口,却又不能将殷月离的事直接说出来,只能含糊着道自己想查些东西,所以需要看九桥村附近的地方志。
“地方志?”
徐伯放下糕点,皱眉思索片刻,“九桥村的地方志应该在里正那里,如果现下里正不在,那估计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倘若小公子只是想知道九桥村近年都发生了哪些大事,其实还是有些法子的。”
“什么法子?”
柳遥眼睛一亮。
“那自然是去找城里的说书先生,”徐伯笑着道,递了杯茶水给他,“东街那头有个姓吴的说书先生,平日最爱说的就是西北边关的地方故事,别说是九桥村的历史,便是最北边几个村庄的历年大事,他估计也都能倒背如流。”
“正好,您先前不是还说想请位固定的说书先生到茶坊里来说书吗,不如今天就请他过来瞧瞧,既能打听到您想要知道的事情,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好。”
希望重新燃起,柳遥越听越觉得可行,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