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看见对方露出来一点轻微的难堪,没有吭声。
林星野抿了抿唇正想递给黎初晗收着算了,宴离又肯开口了:“那是我曾经写给郝诗意的……”
他脸上阵红阵白,话没说全,语速也仓促:“反正你们随意处置吧!”说罢转身就逃。
两人并没有追出去,他们能感觉到这会儿的宴离应该并不想看见他们。
不过这也算得了允许,黎初晗便打开看了看:“情诗?”
他略显吃力地浏览了一遍,将纸笺递给林星野:“以离哥儿的才情,真是可惜了……这个郝诗意到底是多没良知,能下得去手毁了自己青梅竹马的郎君,其实离哥儿人不错,很会不动声色付出的……”
“这世上有太多狭隘贪婪之辈,以你的性子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初晗……”林星野正色道。
黎初晗不置可否:“这上面另一个笔迹是郝诗意?”
林星野自然不可能知道,老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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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主院的宴离并没有多沉郁,更多的只是觉得羞耻、难堪。
只要想到他曾经居然对一个要他命的人写过诗、画过画、扎过纸鸢、放过花灯……乃至赔上身心!他就能被如此愚蠢的自己羞愤致死!……
而这一幕幕如今都被摊开在他所珍视的两人面前,被他们看清、品评,他就有种自己在两人面前被剥光了衣裳欣赏的奇特羞耻感,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一点也不想一次次地丢人丢到小主子和正君跟前!不想在这两个消融净化了他的死气、甚至给他闯回地牢力量的人面前形象尽毁!
他好怕他们总是触及自己曾经的眼瞎!
太没脸了!
好在如今再不会了。
他如今只认小主子和正君,定然不会再错付了……
思及此,宴离都不需要刻意去调整心态,整个人就又恢复了精神气,以至于留在西二院的殷诺都不知道发生过这么一桩事。
连林星野夫夫俩再见到他的时候都有些意外宴离的松弛状态。
宴离是来送东西的:“喏,又是正君的匿名信。”
黎初晗面无表情地当面拆:小山神,贵府施善棚的主事也来做客了。
“他有病吧!”黎初晗浑身抵触,一阵生气。
宴离几乎是同样的神色——这个主事还是他手里外聘的,根本算不得他们府里人,这就和那位老大夫一样,只是因为和他们府上沾了点边,无辜被挟持。
“雁北行?”林星野扬声,隐藏的人即刻出现:“属下在。”
“把适当的人都安排在正君身边,以防万一。”林星野果断道,回过来又对黎初晗说:“后面恐怕还会有。”
黎初晗沉着脸点头。
果然,林星野一张嘴仿佛开过光,傍晚时分就又迫不及待似的来了一封:小山神,金店老板也来做客了。
看得黎初晗连续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