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得不暂时妥协先吃了这顿饭,不管是他老爸的前途,还是肖庭诚的面子,还有姐姐,他都不能丢下这三人独自离开。
明里暗里他这么多天已经走访了不少人,该打点的都打点过了,看不出有什么骚乱,他不得不怀疑会不会是自己老爸的故作迷阵。
目的呢?会不会是对付邹盼舒?任疏狂很自负也过得坦荡,从来也没有把邹盼舒藏着掖着的行为,虽然在外没有什么亲昵举动,但是当初那两场宴会,特别是后来电视直播的奠基仪式,想来父亲那边是看到了,隔了这么久才动作吗?
一顿饭吃得很难说宾主尽欢,黄静怡找了几次机会开口暗示任疏狂都没有得到回应,一散场任疏狂就丢下三人走了,完全不理会他们若有所思的目光和叫唤。
任疏狂在自己的公寓扑了个空。
他以为邹盼舒还在收拾东西,就让司机直接开往永园,想着那个倔强的人身体虚弱还要硬撑,抓到他说不得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这边忙得焦头烂额,里面还参杂了他的安危,他倒好还玩什么忧郁,死都不肯说有什么心事,还把自己弄得住院去了。
即使脸上难得表露心思的任疏狂,这回也不由得生气了,显而易见地非常生气。
一面对邹盼舒苍白的脸色,他的眉头就更是从早到晚难得舒展,一来要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二来他一看到虚弱无神的邹盼舒就很想出手教训,心底有着郁气生怕自己压不住就拿他出气了,这才不得不避开他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他到了小公寓,竟然还是没找到人。
任疏狂拨打了电话后对方是关机,看看手机短信一条也没有,霎时犹如冬日里被一盆冷水浑身浇了透似地冰冷。他看着才几日没人住就显得有点凄凉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等着,希望邹盼舒的手机只是没有电,他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手机。
这一等,就从中午等到了日暮西山,邹盼舒还是踪影全无。
小区年代久远,窗外的树木都长得很高大了,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枝桠在冬日寒风里簌簌抖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听着都渗人,没有开空调的房间温度也越来越低,已经和外面几乎没有温差。
窗外亮起了路灯,远远的黄色光晕照不亮房间,黑魆魆的影子时不时晃动一下,那是树倒影进来被折she成了夸张的黑影,犹如神魔乱舞。
藏身在黑夜里,任疏狂发觉自己的手在抖,这令他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他的双手从小就是坚韧有力的代名词,十八九岁那两三年跟随特种兵特训时甚至可以空手夺白刃。这些年脱离了训练进入商界,虽然不再用双手搏击摸枪,也从未有什么能脱离这双手的掌控。
但是,他现在不仅手在抖,身体都隐隐要发抖了,一种失去的尖锐的疼痛一点一滴聚集,先是一个小点如针扎,然后慢慢覆盖全身,蔓延到每一处的末梢神经,不剧烈,却如万蚁噬心。
约有一刻钟,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鞭炮声,惊醒了僵坐一下午的人,任疏狂闭上眼睛又睁开,寒芒如电,已经控制了身体不再颤抖,他开始拨打电话,冷静的下了一个个命令。
肖庭诚即使离开过几年,在s市还是照样吃得开,他的圈子和任疏狂的圈子自然有不交叉的地方。
下三滥有下三滥的渠道,几个电话一打s市街头混子赖子满街跑着在查什么,而大一些的势力头头则开始通过自己的渠道去查某人的下落。
所有的调查方向基本都围绕着任家、程家和黄家,这种地方哪里这么好查,一时间进展非常缓慢。
&ldo;你不能确定是谁下手吗?&rdo;肖庭诚还是第一次进入这间小公寓,来不及表示他的惊叹已经迫切地询问。
任疏狂坐在沙发上盯着传真机看,时不时会有新的传真过来,可每次他看完都更阴沉。给肖庭诚开了门也没管他,再次坐回到沙发上去。
&ldo;看不出手法,三家都有可能。医院说的他离开的时间,和他告诉我的时间不同,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是否遇到什么人。还有这几天他明显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谁找了他?&rdo;任疏狂的声音沙哑干燥,嘶嘶的从喉咙里破出来一样。
&ldo;你没吃晚饭?!你不要命了!&rdo;肖庭诚一愣,随即愤怒地呵斥。
他仿佛又看到几年前的任疏狂,比那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短短半天不见,才发现他竟然给人憔悴到极致的感觉,而肖庭诚是所有朋友亲人里最知道他胃不好的人,口里骂着却也动作不慢,穿起才脱到一半的外套就冲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