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任疏狂的关系,小江和大江两人的签证都以最快速度办理,后天他们就会上飞机。小江的病床位也已经换了单人间,这一夜,邹盼舒把大江和他女朋友都赶回去话别,至于这两人以后是否能够在一起,这不是邹盼舒能够参与的事情了。
他换自己留下来陪床,一晚上和小江两个人畅聊,也许是寂静使得人能够放开心怀,也或许生命的脆弱让他们更珍惜眼前,比起以前每次都匆忙结束的话题,这一夜两个人倒是精神都不错谈得比较深入。
小江对自己的一生波澜平静坦然地接受,既不为因病痛而丢失的活力苦恼,也不为能够痊愈的希望而乱了心神,他说:&ldo;我感觉自己到这个世界就是来走一遭,病痛困苦一样不少,以后也肯定还有机会遇到一个人相爱过完下半生,就好像有什么命运之轮在催动一样,我时刻能感受到。&rdo;
&ldo;你比我坚强。&rdo;邹盼舒扭头望着黑乎乎的窗外,&ldo;我也不知道有多幸运,才得到那么多人关照。&rdo;
&ldo;是啊,连我都被你的福运照耀,看看你这一下可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只是不知道我哥这回是不是又要吹了,原先在老家就有个从小认识的姑娘说要嫁给他,但是他为了要到大城市打工多赚钱,还是拒绝了。&rdo;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谁也不知道会何时降临。
邹盼舒改了话题说:&ldo;我听说你手术后双腿会比现在要轻得多,需要重新做复健,那会很遭罪。&rdo;遭罪,这个词他是在医院里面听来的,觉得用在这里很贴切。
&ldo;没关系,我最不怕的就是与病魔做斗争,很有意思。说不定,这一两年,当然希望只需要一两年就能康复,这期间也许我还会写一本如何与病痛斗争的故事,到时候你来给我拍几张宣传照……&rdo;小江笑了起来,仿佛那些病痛是他驯服的宠物似地。
他们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最后一致同意以后要把大江的婚姻大事作为一等一的重要事件来处理。
翌日一整天,小江被强制压在病床上接受来自朋友、同事上司的问候告别,邹盼舒和大江忙得团团转,要收拾行李,要完成两人的停薪留职手续,大江的相当顺利,而小江的就有点艰难,还是他们的副社长一锤定音给办下来了。
也不知道大江是怎么与他女朋友谈的,这一日就没有看到那个腼腆却善良的女孩出现,邹盼舒小江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一晚他们三个人挤在病房里过夜,大江睡沙发,也没有显得太艰难。
到了分别的时候,小江是坐着轮椅被推着走,在机场,邹盼舒也顾不上脸皮薄,和他们兄弟分别拥抱了一次,所有离别的话语都已经说完,祝福也都一遍遍诉说过,遥望进入海关的人,邹盼舒感慨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
那一次从庞飞家出走,病后虚弱的身体昏倒在泰恒的门口,不仅从此走入任疏狂的生活,也多出一个哥哥,再后来认识了任疏狂身边一众豪门子弟,却也多了一个不愿意承认自己小的弟弟,每个人都努力地奔跑在人生的单行线上,邹盼舒自己也即将起航,憧憬着未来还会有更多交汇的朋友。
直到完全看不到身影,他才拖着站累的双腿略微落寞地走向机场外,来时是公司调了一辆依维柯,到了机场邹盼舒就让司机回去了,此刻他还是准备打的回去,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ldo;你也来送人吗?&rdo;邹盼舒看看他的左右,没看到其他人,以为肖庭诚也和自己一样。
&ldo;我来接你。&rdo;肖庭诚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穿着一身银灰色正装,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就连领带都一丝不苟得体而优雅。
邹盼舒有点疑惑,却也没有多想,自然就跟上肖庭诚的脚步往底下停车场走去,不管是什么原因来接自己,对于肖庭诚他总是满怀感激。
两人听着悠扬的小提琴曲,邹盼舒惯性地在一刻钟后昏昏欲睡,冷不丁肖庭诚开口了:&ldo;我们三人想请你去见见任疏狂的妈妈,他们两人在你家楼下等着了。&rdo;
太过震惊的提议,邹盼舒咚一下蹦起来被敲到了脑门,看他的样子要不是安全带系着,简直要掉地上去了。
&ldo;任,疏狂的妈妈?&rdo;邹盼舒稳了稳心神,才反应过来三人应该还有两位是任若曦和任慕海,&ldo;瞒着疏狂的,对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