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什么就说,别卖关子。”
常星阑从怀中摸出另一本册子来:“我知你明面上要将此事做北燕探子杀人结案,所以卷宗已经写明。若你想知道真实的情况,需……”
“银钱不会少了你的。”连煜从他手中拿过册子,仔细看了起来。
这几人是北燕人不假,可许久之前已经自愿追随一名游学儒士离开北燕了。
这名儒士,如今在南夏国主手下做幕僚。
“南夏?”连煜回忆起那日皇城外,酒楼上暗中盯着他的锐利眼光,“南夏的人也想来搅动大楚的政局吗?”
“据我所知,南夏一向奉大楚为□□上国,并为此打算。这人的意图我还没打探清楚,北燕已经亡了,他这么大费周章救一个女子,我也是想不明白。”
连煜看过后,将册子烧了。
“如你所说,背后这人心思缜密,恐怕在下一盘大棋,你这边务必继续盯紧,有任何风声,立刻告知我。”
常星阑自然明白。
如今他们所做的事是欺君的,如刀尖舔血、油锅捞钱,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叫人抓住一点错处。
“景卿,”常星阑忽地叹口气,“你有没有觉得,从那女子出现,你已经无意识地被卷入很多不必要的纷争了。”
“我清楚。”
常星阑说:“你的能力我知道。可是作为兄弟,我得再提醒你一句。她单纯不假,可她身份注定敏感,平日里逗弄可以,莫要把真心付出去。”
“这需你来提醒?”连煜说,“若不是为了梦魇的事,我不会在意她任何的事。”
“你清醒,我就放心了。毕竟咱们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没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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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大雨,终于放晴。
只是雨将临京往南的许多道路冲垮了,南夏众人被迫滞留在了班荆馆内。
应远桥忧心地望着负伤在床的阿玉,心中暗暗地攥紧了拳头。
“那你伤你的人是连煜?”
阿玉趴在床上,虚弱地点头。连煜把剑扔出,划伤她的脊背,伤处很深。
应远桥咳嗽着,心中隐约地笼起几分担忧,这连煜接连地出现在小蝉身边,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小蝉这般柔弱,如今也不知过着怎样的生活。
“要动身,恐怕也是十几日后的事情。这两天你不要烦心其他事情,先将伤养好。”应远桥吩咐阿玉。
“公子,多谢您的关心,阿玉无以为报……”阿玉没料到,有朝一日,公子会亲自地关怀她。
“我已得到消息,小蝉被韩昊乾转送给了连煜。”说到此处,应远桥隐隐地生出愤怒,强忍着咳嗽,小蝉,他的小蝉,又岂能像货物一样在那群龌龊的大楚人中间流转?
“竟有此事?”阿玉附和着,可心内,竟有一丝丝的喜,应小蝉是祸水,最好折在连煜的手上,否则终将影响公子的大计。
“等你养好伤,再去一趟,一定要将她救出。”
阿玉听到这里,忽地笑起来,她把脸埋进被子里,不叫人看清她脸上的神情,原来,原来一切的关心只是为了应小蝉做铺垫。
笑着笑着,阿玉的泪夺眶而出,公子,我在您身边多年,这情分抵不过您教她的三个月吗?她心里没有您!
“应小蝉,你等着我,”阿玉攥紧了被子,暗暗地发誓,“我要赌一把。”
赌假如你死了,公子会不会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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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星星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