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蔽日,让路好走不少。
夜幕降临,清月无辉。
众人遥遥地望见一片灯火通明之地,聚集在远处,发着橘色的光。
除了临京,在没有地方能做到这般繁华。
将士们心情大好,叫来营妓歌舞助兴。
一名光着膀子的士兵敲响了鼓,十几名营妓款款应声而出。
军中环境艰苦,她们舍弃了繁杂隆重的大楚衣饰,转而穿上了北燕女子的衣服,更轻盈简便,包裹身躯,露出腰肢。
“倒是有些姿色,”一士兵摩挲着下巴,“只是那北燕公主珠玉在前,见过了她的姿容,其他人再做此装扮便显得拙劣了。”
“那小公主也是你我能觊觎的人吗?”同伴笑话他,“我们能看这些人便不错了。”
“听说今晚薛校书会献舞?”
“也只是听说,谁也摸不清这女子的脾性。到底是官女子出身,虽家道中落了沦为营妓,可到底是有股傲气在的。”
“且看看吧。若今晚真能见她,我便是明天就死便也值了。”
这边歌舞声不绝于耳,连煜的帐篷内却还是暗着的。
晁鄂思前想后,派了士兵去请连煜一同观赏歌舞。
“连将军不爱女色,一向是不来的,”士兵为难着,担心惹了连煜不快,“晁校尉您又何必要我去请?”
“姓连的是主将,出身显赫,少时又是天子近卫,如今做豹骑统领,哪里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物?”晁鄂也不愿意,只奈何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叫你去便快去!”
晁鄂这边纵情地欣赏着歌舞,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黑暗中的薛姓女子身上。
旁的人都只能被称为营妓,只有薛姓女子,出身高贵,亦有学识,称呼她为校书才不算辱没她的门第。
只是薛校书性情孤高,晁鄂虽得手了几回,却不曾见过其笑颜。
如今薛校书只是端坐在那里,便胜过其他的人。
晁鄂舔了舔嘴唇,决心叫这女子再臣服一次,她总会有甘愿的时候。
正当此时,却见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
晁鄂望去,便见一位青年男子阔步走出,即便远远地看不清面庞,却还是能从他的做派中判断出来。
晁鄂不得不承认,连煜身上生来便有一种清隽矜贵的气质,冷月无尘,把其他人照得灰头土脸。
“他怎么会来?”
“我还以为连将军对女人不感兴趣。”
军士们议论纷纷,总是有些吃惊的,以前连将军从不参加这样的活动,今儿个倒是反常。
“连将军,今天您怎么来了?”晁鄂惊讶,从没听说过连煜对歌舞美女的兴趣。
连煜自不会回答晁鄂的蠢问题。
晁鄂碰壁,摸了摸鼻子,但也庆幸连将军不曾发难。
士兵极有眼力,忙半跪下为连煜倒酒。
连煜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地捻着酒杯,他抬眼精准地捕捉到了黑暗中薛校书投向他的眼神。
“哎!快看”一士兵用手肘捅着同伴,“薛校书是不是要跳舞了?”
众人的目光都朝暗处看去,果然,她做了个提起裙摆的姿势,缓缓地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