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受够了斯坦国一望无际的荒草地,以及靠着水草讨生活的日子。他印征,世间的八都鲁,将是妖魔今夜无风无月,连星子都很稀疏。两个人影飞速穿梭在大街巷道,不多时就来到了皇宫。皇宫在前朝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些宫殿,有些老宫殿也被推到重新建,统一按江鸿的喜好改了名字,显得更加金碧辉煌。如今这本该守卫森严的皇宫里却很少见到巡逻的禁卫军,连各宫门口的守卫都少了不少。雕栏玉砌的楼阁花廊里也少见走动的宫女太监。这一切都很不寻常。不说后宫妃嫔需要的宫女太监就不少,还没有出宫自立门府的公主皇子也少不了伺候的人,算上洒扫、浆洗和负责膳食的人,怎么可能一路上都少见人影?人都去了哪里?梧桐和陌尘从屋顶上悄无声息地落下来,隐去身形穿梭于各个宫殿。皇宫面积很大,宫殿也多,有些宫殿直接没人居住,庭院里落叶堆积,墙壁木栏上积了厚厚的灰,连铺了鹅卵石的路上都长满了杂草,都再美轮美奂也是浪费。再联系到民间的饿殍遍地、食不果腹,却还要负担沉重的徭役赋税,果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梧桐二人今晚本打算趁着夜色到皇宫一探究竟,看看能不能找到江鸿病重的幕后真相。虽然离不了皇家的争权夺势,但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还需要探查清楚。萧汴身体已经恢复,他这几天和杜宁一起乔装打扮成卖菜的农夫,看能不能混进丞相府查探丞相被刺杀的实情。好一会儿,才有一小队几个人的禁卫军稀稀拉拉地巡逻而过。梧桐和陌尘就站在回廊边看着,看着这些一看就纪律不严明、身体不怎样的贵族公子哥巡逻。最后那个胖子竟然还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眼眶下掉着两个大黑眼圈,一看就没少流连烟花之地。按理来说皇帝病重,宫里守卫不该如此松懈。皇帝的心腹总要寸步不离的,可作为皇帝亲兵的禁卫军却一副懒散的样子,很奇怪。除非他们现在不归皇帝,所以才会这么懈怠偷懒。毕竟皇帝倒台了,作为亲兵的他们也基本上难逃被诛杀的下场。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的就是如此。梧桐二人在宫里走动,竟然到了熙贵妃的宫殿。熙贵妃正在训人,琉月公主年龄虽小,却拿着鞭子狠狠抽打跪在地上的宫人。熙贵妃一身华丽服装,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恶毒。宫人们被打得皮开肉绽都不敢躲,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琉月这人自小泼辣,一手鞭子使得得心应手,看来是没少教训下人。她一边打一边数落:“我母妃宅心仁厚,不代表本公主不明白你们一个个的在想什么!我母妃平日里带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心野了想去揽月宫伺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不是母妃心好,你们那还有命苟活,更不要说现在来气我母妃!”揽月宫就是江鸿赐给那个西域美人的宫殿,规格形制比熙贵妃的华熙宫差不了多少。熙贵妃的贴身宫女朦月递来热茶,给她抚顺胸口:“娘娘莫气,为这些个低贱之辈不值当。”原来是白天这几个宫人说皇帝久不来华熙宫,连病了都只召揽月宫的主子随侍身边,想来是熙贵妃不大受宠了。其中一个宫女还撇着嘴说:“这地方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正巧就被取了夏衣回来的朦月听到了。那宫女现在被琉月打得最惨,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已经翻了白眼扑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看着就进气多出气少了。琉月打不动了,就把鞭子丢给自己身边伺候的太监,让他继续,然后她到熙贵妃身边趴在她膝上说:“母妃,我看那个什么西域美人就是妖女,也不知道八皇兄在想什么,偏要寻这么个妖女来气您!”一脸的孺慕和天真的小女儿姿态。如果没有边上被抽打得皮开肉绽的宫人,旁人看了怕都要说一句“母慈子孝”。熙贵妃摸着她的头道:“你八皇兄翅膀硬了。”琉月狠狠咬了咬牙:“我倒要去会会这个美人,看看她有什么妖术!”“月儿休得胡闹。”熙贵妃说得云淡风轻,没有阻止的意思。边上的朦月道:“皇上十分宠幸这妖女,要是皇上清醒着,咱们可不能触了他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