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来说,一门的邪魔歪道,好事没做几件,却异想天开想当所谓的开国功勋,让门派被封为国教,他们师门的人平步青云当上国师。确实挺异想天开的,实属于痴人说梦。萧钦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眼里却是深深的厌恶之情,如果不是碍于江天还还要审问斯瓦和袁卫道,他可能直接送这师兄弟见阎王去了。杜芫也对这类人深恶痛绝,他咬牙切齿地道:“妄图用无辜之人的鲜血铺就自己的青云之路,实属可恶!”萧钦难得看到他如此嫉恶如仇的样子,不免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如直接让他们魂飞魄散,落得个干净!”杜芫却也是分得清大是大非的人,反过来劝萧钦冷静,这二人留着还有大用。萧钦不由得笑了,转而说起回雲安的事。杜芫沉吟片刻,看着他道:“我陪你。”萧钦问他:“你不怕吗?”虽然他没有明说怕什么,但杜芫却明白萧钦是说他如今背着的罪名,去了雲安怕也是血雨腥风不得安生,甚至要面对格杀勿论的逆局。“我不怕。”杜芫摇头,“有你在,我不怕。”相比起萧钦的处境,他更害怕萧钦丢下他自己不声不响地离开,然后牺牲一切去报仇,等大仇得报就消失不见。萧钦总是能被杜芫的坚定不移打动,就如同此刻,哪怕他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动容的样子,心里却早已念叨了千万遍杜芫的好。二人不是拖沓之人,萧钦有此打算,直接当天就向江天还辞行,婉拒了江天还的挽留和他派遣的一队人马,二人独自离开营地往雲安行去。其实萧钦此刻本不必亲自去雲安,他完全可以等待时机成熟,让自己的人出手推波助澜,让江家和邵家狗咬狗,他在背后坐山观虎斗,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想亲手了结江诗宇替母亲报仇,他也想亲自让江鸿付出代价,所以他此刻必须去雲安。萧钦和杜芫刚出了平堂山脉,萧爻和萧乾就跟了上来,余下的几个弟兄也暗中跟随。天气炎热,宫里早早放了冰降温,熙贵妃还特地派人给华茂宫送去不少,说是分给公主皇子们消暑,实则大多送到了江天羽那处。梧桐每天给江鸿控制体内的毒素,这几日江鸿没有再被下毒,人倒是清醒了不少,就是脑子还不太好使。当天夜里,梧桐接到萧汴的信,说是萧钦带着杜芫暗中回到雲安,正在路上,不日就到。梧桐不知道萧钦和江家的深仇大恨,只猜测他回来也许是为了洗刷冤屈还萧家一个清白。王静悬发现华昌平近日暗地里动作频繁,甚至把华茂宫和华熙宫的守卫换成了自己的私兵。王静悬把这情况和梧桐二人对接,梧桐二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烦请他多加关注华昌平的动向。江天珏近日的早朝不再是例行点卯,众官员提出的折子他竟然都一一批阅,并且拿出来在早朝上商讨,行事颇有章法,许多官员都挺看好他。当然,折子上的字迹是否出自他手,官员们就不得而知了。江天白今日也参与了早朝,只是整个人病怏怏地站着,不点到他他就绝不说话,只垂着眼眸盯着地面,仿佛能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盯出一朵花来。退朝后,王静悬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等到了江天白。二人一路随意聊着天,到了王静悬的地盘,才真正聊起近日发现的动作。听王静悬说完华昌平兄妹的一举一动,江天白难得对那个在朝堂上耷头耷耳的兵部尚书升高看之意。不过他还是问起父皇的近况,王静悬答:“梧桐说皇上的龙体受损严重,怕也只是回光返照些时日。”江天白脸上没有惊讶,连痛惜都不屑露出半分,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才道:“有劳王统领了。”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王静悬不由得在心里想:皇家亲情,真假难辨!梧桐最近总也静不下心来,这很奇怪。不在危机时刻,他从小到大都挺心平气和的,师父去世的时候他难受了很久,却没有静不下心来的感觉。这次真的很奇怪,他似乎心里装了石头,悬而不决,让他坐立难安。连陌尘都察觉到了,询问后梧桐却什么也没说。刚开始梧桐是整夜整夜做梦,毫无章法,没有由来,总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仿佛从他闭上眼睛开始,就跌入了梦境深潭,等他睁开眼睛,梦里的一切都记得一清二楚。这让他眼下青黑,觉得累。倒不至于让他无法思考,或者不能行动。他只是觉得没精神,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