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等着我呀。
今天我拍到了两条超大的鲨鱼!寄给你看看哦!」
这次贴的照片确实是鲨鱼,还很眼熟,有点像盯过席茧的那几条。
又拿出一张,这次还是一张人像照。
没有站在草坪上,也没穿裙子,背景就靠着玻璃墙,是她的房间。
时间间隔并不算长,却和那张穿裙子的完全不一样,光线很暗,她还穿着件黑外套,胳膊手腿全都罩在里面,脖子上也围着围巾,脸更是被连衣帽挡着,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连头发都没露出来。
「嗨,今天过得还好吗。
这是我哥给我拍的,他送给我一件新衣服,我想穿给你看看。
好看吗?」
剩下几张竟然间隔了半年,字越来越少,写得也越来越潦草,不仅情绪低落,内容也变化巨大。
「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我想出去。
你能来接我吗?
你让他们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想见你。」
「我不想治了,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好看了。
我一直在掉头发,掉了好多好多,连辫子都扎不起来了。
不行,你别来,我还没准备好。
我现在不好看,你别来。」
「今天我抢了哥哥的饭。
他已经饿好多天了,也没生我气。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他不能吃,他吃了也会跟我一样难受的。
希望他不要怪我。」
「我每天都要去做水疗,总是昏昏欲睡,怎么都睡不够。
好难受啊。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好想回家。」
「我觉得自己很不对劲,我身体里好难受,好像有好多虫子在咬我的骨头,好痒,怎么都抓不到,每晚睡觉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东西在我胳膊里爬,有一次我好像都摸到它了,我觉得好恶心,我最讨厌虫子,我一定要把它们全弄出来!」
后面几张全是脏兮兮的指痕,皱巴巴的,边角也是碎的,不像撕裂,更像是啃出来的,还沾了好几块血污。
「我偷了一把小刀,把胳膊上的肉割开了。
里面真的有虫,好多,好多,好多抓都抓不完,它们好像住在我的身体里,它们一直在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该怎么办,我好难受,好痛苦」
没有了清秀的字,只剩下扭曲混乱的线条卷成一团,墨迹晕染,歇斯底里的情绪好像在纸上绝望的呐喊。
席茧有点难受,“怪可怜的。”
沈奢没关注明信片,一直在看他,回得很敷衍,“嗯,是挺可怜。”
明信片没了,几张照片被揉成了一团,展开后,是老式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泛白,人影都是模糊的光团。有的只能看到一些缠绕在一起的黑色头发,有的是拍摄的不同角度的舞台,上面站着几个人,动作整齐又僵硬,像是在跳舞。
这舞台不是席茧进来时看到的,面积要更大,装饰也华丽得多。后面的墙上还雕着许多图案,但看不清是什么。
席茧疑惑,“难道有两个剧场?”
沈奢说,“我把这五层楼都转遍了,没见到有第二个,应该在另一个地方。”
盒子最底下还垫了一张病人的日常时间表,上面详细罗列了一周的活动内容。
前面几天都一样,各种治疗,检查运动还有吃饭时间,只有周六不一样,没有任何休息空闲,上午“彩排”,下午和晚上都是“恐怖秀演出”。
彩排和演出看起来是分开的,还留出了换地方的准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