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恳请陛下革除臣的镇军大将军之职,以挽回南唐睦邻安邦的外交形象。”
皇帝再次拒绝了柳弗思的请求:“你是有功之臣,朕怎么能革功臣的官衔呢?不行不行!”
柳弗思再接再厉:“盛金当初在承州祈愿倾国降附,那朔方降兵便与南唐百姓无异。”
“臣杀了五百朔方降兵,就等于是杀了五百南唐子民,性质极其恶劣!”
“臣实在不配忝居镇军大将军之位,恳请陛下降罪重罚,以此来宣扬仁义之道,为天下臣民树立典范!”
为了给皇帝铺台阶,柳弗思不惜抹黑自己,把自己说成是十恶不赦之人。
却不想皇帝非但没有降罪于她,还急着帮她辩解:“那盛金觊觎南唐多年,狼子野心,死了也不足惜。”
“你抓了他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一个劲儿地怪罪自己呢?”
这下柳弗思彻底蒙了,这皇帝究竟是想闹哪样?
俗话说事不过三,就算皇帝要装装样子,这戏也演得够足了,她都铺了这么长的台阶了,为什么还不同意她辞职?
不止柳弗思傻眼了,在场的大臣们也捉摸不透皇帝的心意,大殿上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寂。
这时一位温文尔雅的青年男子站了出来,他是二皇子李复礼。
李复礼二十四五岁,身材纤瘦,文质彬彬,他笑着与皇帝道:“柳大将军保卫承州有功,杀降兵有过,臣以为不若让柳大将军功过相抵。”
“陛下收回柳大将军的晋升敕令,不赏也不罚,这样既不会让功臣寒心,也不会给天下臣民传播错误的道德观念了。”
皇帝一听,双眼发亮,哈哈大笑:“功过相抵?这个办法甚妥,那就先撤回柳弗思的晋升敕令,等柳弗愠从朔方凯旋归来,再一同行赏!”
合着您老人家根本没有认识到其中的错误,只是因为舆论的压力而暂时让步?
魏可宗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李复书也因为功臣得不到嘉奖而不满。
张省和陈令更是因为没能搅黄柳弗愠的差事而气愤不已。
只有柳家兄妹欢天喜地地领旨谢恩,这结果已经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得多了。
皇帝不管他们怎么想,心情不错地宣布退朝。
这时陈令喊住了皇帝:“陛下纵使不追究柳弗思的罪责,但柳弗愠身为柳弗思的兄长,实在不宜出使朔方。”
“董将军两个月以前去了平州布置边防,对朔方的形势也极为熟悉,臣恳请陛下派董将军代替柳弗愠出使朔方,以彰显陛下仁慈之心。”
原来陈令仍然没有放弃搅黄柳弗愠的差事,夺过兵部尚书之位,不过他这次却踢到了铁板。
皇帝为了拉拢柳弗愠为他卖命,特意拜他为兵部尚书,并且大赏柳弗思,谁知竟然有这么多人反对。
不让他赏赐柳弗思也就罢了,反正柳弗思对他来说不重要,但是现在他们居然还连柳弗愠的差事都要搅和?
当初他为了想法子拉拢柳弗愠,可是一夜没睡,黑眼圈儿都熬出来了,如今却跟他说这不许那不许的。
他冥思苦想一夜的成果岂不是白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