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叶茯苓可以再敏感一些,再多疑一些。二人中间如果有一百步,他就走一百零一步——他甚至可以允许叶茯苓后退一步。
即使她不相信世界上有忠贞的感情和除了金钱之外牢靠的东西,即使她的心是一块冰,但冰总有融化的那天。
操场上,举着小松鼠玩偶的陆陆在小朋友中来回奔跑,一个穿着牛仔外套,梳着西瓜头的小男孩拉住了他:“叶商陆,你看,你姐姐和你干爹在干什么呢?”
“在亲亲。”叶商陆瞧都没瞧,把松鼠高高举过头顶。
“这不奇怪吗!那不是你姐和你干爹吗!”西瓜头使劲晃着叶商陆的胳膊。
“你爹不亲你的吗?”叶商陆瞟了他一眼,一副觉得他见识短浅的样子。
“啊?哦,好像也对哦。”西瓜头小男孩陷入了思维的怪圈。
叶茯苓并不知道,自家祖国的小花朵已经长歪了,并且开始混淆逻辑迷惑别人,颇有以后成为最佳辩手的潜质。
但此时,她为了缓解尴尬,在纪司南睁开眼睛的瞬间,就把话题转移了,颇像一个没有过感情的渣女:“陆陆从来没有在家庭运动会上拿过小玩具,今天谢谢你了。”
她自知这种行为,很像是情人节收了别人的玫瑰花,和别人看了电影,又牵了别人的手,最后扔下一句“谢谢你陪我,你是个好人”。
她话的重点在于“谢谢”两个字,但这话进入了纪司南耳朵里,重点全落在了“小玩具”上。
“小玩具?”纪司南好像领会了什么:“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叶茯苓疑惑。
“要小玩具。”纪司南后退了一步:“我懂。”
叶茯苓:“?”
她还蹲在那,就见纪司南后退了几步。他的目光还在和她对视,她能看到他额头上慢慢滚落的汗珠,能看到他的锁骨,还能看到他被汗打湿的额发,以及他黑色瞳仁中她的倒影。
纪司南转身就跑,他的身影矫健,完全不像平时一身黑西装,坐在红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让人感觉压迫的星辰总裁。
叶茯苓看着他跑到人群中一手捞起陆陆。用捞这个字形容并不是夸张,他的确是将陆陆打横抱起来,直奔报名处。很快,叶茯苓就看到他和陆陆出现在下一项比赛的处。
纪司南年轻力壮,和那群三十多岁的家长们比记忆力、耐力、体力都毫无悬念。叶茯苓眼睁睁看着他轻轻松松收获了两个小玩具,还想继续去报名。
她跑过去阻止时,报名处的老师明显脸色已经不对了。支支吾吾和纪司南解释着“每个人最好只参加三个项目”。
“但是合同规则上并没有写。”纪司南指着报名处旁边贴着的、根本就没有人会看的规则说明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