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冯云瞪向邱盈儿,“若他们念着你,固然可以折磨他们些年头,若不念着你呢?转过头来就忘了个干干净净,你又该如何?不是白白的便宜了他们?”
“若真如此,那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他们。”邱盈儿道。
“世上负心之人不知几几,但若被负心之人都化作厉鬼,岂不是世上再无负心之人了?”冯云。
邱盈儿擦去眼角的泪湿:“总要死些人,流些血才会叫人记得。”
“百姓所言不能上达天听,不得不以死成全,可你不是,又何须死。”冯云又说了一句彻底绝了邱盈儿还想要死的念头,“若是你死了,我又是干什么吃的!”
冯云是真的生气,当即去京兆府巡城司寻了大兄。
“大兄说盈儿懂你,可大兄懂盈儿吗?大兄怎么就不听一听盈儿是怎么想的?盈儿心悦大兄,大兄也心悦盈儿,不论是陛下赐婚还是两家门庭在大兄和盈儿的两情相悦之下又算得了什么!”
“大兄是镇国公府儿郎,我也是,大兄尽可不必全都担责在己身上,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我和大兄拼生死,生的那个必然是我。说的再不好听一些,来日若我也成了亲,我的孩子未必姓冯,可大兄的孩儿必然是姓冯的,若嫂嫂不是盈儿,而是如母亲抑或二姐姐那样,大兄的孩儿会是什么样子,可真说不准……”
“好,不必再说了。”
冯暮雨听不下去了,在冯云的注视之下到了随同冯云而来的车马前,请见。
车帘掀开,冯暮雨上了车。
冯云没去上车,也没有刻意去听车里说了什么。
在她和大兄说这些话之前,她就决定哪怕最后大兄仍然不愿意,她也会想法子让大兄和盈儿成了。
若非是盈儿为她准备了盔甲,榕城之时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可以说是盈儿救了她。
只要盈儿乐意,他大兄吃点儿亏就吃点儿亏。
实在不行就生米煮成熟饭。
她就看大兄敢不敢不负责!
……反正现在大兄也打不过她。
一刻钟后,大兄和盈儿从车里出来。
大兄先下了车,盈儿在后。
大兄回身去扶盈儿,好像盈儿弱不禁风,盈儿面颊泛红,羞怯难当。
冯云:“……”
明明她下车前盈儿还是双眸泛苦,仿佛下一刻就能找块儿白绫缠死自己的趋势。而大兄上车前也还是不得已为之的苦涩之相。
这一刻钟两人说了什么,眨眼间的四周都快冒出粉红泡泡了?
剧目变化太快,她这么近的距离都反应不过来。
大兄把盈儿扶下马车,又在众目之下把盈儿送上他的马,而后又翻身坐到了盈儿身后,用自己的斗篷把盈儿整个人裹到了怀里。
盈儿低垂着头,几乎看不到神色,只看到红彤彤的面。
冯云眯着眼睛盯着眨眼间如胶似漆的两人,一句话憋在喉咙里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回府吧,我先送盈儿回去。”冯暮雨道。
冯云的白眼球瞥过冯暮雨,看向邱盈儿:“盈儿?”
“唤小嫂嫂。”冯暮雨。
嘿,不是先前那副怎么也不愿见盈儿的德行了?
冯云咬牙。
邱盈儿冲冯云眨眨眼,张嘴无声。
她会和冯云解释。
既盈儿这般说了,冯云也没再勉强,笑呵呵的看着冯暮雨和邱盈儿两人共乘一匹马回去。
还真是又痴又傻,她就不该劝。
为了大兄怎么样都随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