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魏逢春又梦到了父亲,只是这一次不管她怎么喊,爹都只管往前跑,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徒留给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梦里,爹好像不要她了?
翌日,东方的鱼肚白撕裂苍穹。
融雪的天气越感寒凉,魏逢春冻得小脸苍白,抱紧了怀中的手笼,还是被雪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瞬时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隐约觉得有点心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姑娘?”简月搀着魏逢春上了马车。
车内早已备下暖炉、糕点和茶水,厚重的毯子将车内包裹得严严实实,虽有细微缝隙,也只是为了确保炉内炭火燃烧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
“爷在前面侍奉銮驾,得到了西山行宫才能歇着,这一路就由奴婢和林姑姑陪着您。”简月解释。
魏逢春颔首,“我晓得。”
他有他的事情要忙,能如此顾及她,已然是她的福气,怎敢成为他的掣肘与软肋。
车队缓缓前行,仪仗浩浩荡荡。
西山行宫那边,早已准备妥当。
一路上,业已清障。
魏逢春不记得,她有多少年没有踏出过城门了?
依稀记得当年一辆马车,把她和襁褓中的珏儿接进皇城,其后从宫偏门进宫,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昔年落魄妻,入宫帝王妾。
一入宫门,她就再也走不出这道城门。
哪怕是后来的西山之行,裴长恒给的借口都是:不能让皇后生气,让她避开皇后的锋芒。
美其名曰,保护她与珏儿。
她信了。
也死了。
真活该。
自由的空气,真好。
珏儿你看,皇城外的风景,没有高墙,没有束缚,娘真的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