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今夜星空,好似对人间有无限眷念。
萧玉山默然:玄一门中剑神李廷方有两个亲传弟子,一人乃剑圣柳如是,一人为大弟子李杜轩,可这二人都已死去多年,就连李廷方也卸去了掌门一位传位给了他的师兄天仙老人,自己则做了闲云野鹤,游历天下。
第83章:身世之谜
李廷方去后,萧玉山一人望着夜空颇有感慨,他心系大宋江山,却又担心孤鹰是否已将金少言送回了泉州,如此患得患失下,他竟走到一处湖边,此时冬日正寒,这处湖泊却为结冰,周围森然树林银装素裹,星光亮得骇人,适才他与剑神一战,颇耗体力,此时坐在湖边,心中满是金少言的模样。
他有很多的秘密没有跟他说,金少言也从来不问,不知是他心思单纯还是他早已知道,总之不管是何,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变过。
萧玉山很少与人说,他对女子其实没有兴趣,他与孤鹰不同,孤鹰喜欢男子只不过是因为南宫家的南宫月对他的影响甚大,导致他竟然对女人失去了兴趣,从而爱上那些翩翩公子。
&ldo;只是这取向到底非江湖正统,若是别他人知道了我心中所爱之人是他,会不会引来一阵纷乱呢?&rdo;
他忽然自嘲道:&ldo;我在这儿苦恼个啥,这天下知道我萧玉山的人少之又少。&rdo;
萧玉山的身世离奇古怪,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鬼宗入口时,那静儿说他是萧慕然的孩子,可他却觉得自己与萧慕然没有半分相似,当初泉州金府门口他见到他的第一眼只是觉得熟悉,至于萧慕然为什么会认为他是他的儿子,这让萧玉山很是纳闷。
就连他背上的胎记也十分古怪,小时候他也问过师父,身后那一点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师父告诉他这是他找到父母唯一的凭证,他忽然心血来潮,脱了大衣,想到湖边去看看自己的胎记。
那日萧慕然一掌击碎他的衣服看到他背上的胎记,他便以为萧玉山是他的儿子,其实他看得并不是全部,萧玉山背上的胎记是从他的胸口开始的,他的胸口就仿佛有一把刀子刻着,一条浅显的红色恍若一条细线连接背部和胸口的两点,就仿佛将他的左肩一分为二。
他叹了口气:&ldo;师父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是在昆仑最险的山峰里。&rdo;
玉阳子背负长剑正要上山采药,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寸入口,他隐约可见里面有一样物什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他急忙下去,用掌劈开了能容一人通过的入口,他常年生活在昆仑,早已是不惧严寒,他入了洞中,便看到了一块青石被冰雪冻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青石上好像还放着一个篮子,玉阳子走近一看大骇,这篮子里竟冰冻了一名婴儿。
&ldo;师父说那婴儿便是我,但人怎么可能在被完全冰封的情况下存活下去呢?&rdo;他一直想问师父是不是故意说得那么玄乎,可师父却是语重心长:&ldo;玉山,你要记住,老天爷让你从如此困难的绝境之中存活下来,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你切不可因小失大,丢了自己的性命。&rdo;
&ldo;那我父母是谁?&rdo;
&ldo;你父亲姓萧,是个大英雄。&rdo;
师父是这么说的,他也曾经以为萧慕然就是师父口中的大英雄,但他多少也有些明悟,萧慕然绝不会是他的父亲。
二十年前萧慕然对石原小妹子有情,可他却已有了妻儿,石原小妹子对柳如是情有独钟,加上当时在塞北经商的蒙古人阿拉&iddot;伊日比斯,可以说萧玉山与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金少言却多少有些关系,看这复杂的关系,他甚至开始怀疑金少言到底是不是阿拉&iddot;伊日比斯的儿子,或许真他在孤鹰面前的推测,金少言是石原小妹子与柳如是所生的孩子。
那么自己呢?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
临时王城内,后宫小殿上,太妃吴氏端坐正中,她虽年过五十,但凤鬓依旧,肌肤好似数十年前刚刚进宫时那般粉嫩,她身上着一件祥云凤起长袍,金边镶嵌,兰花相依,再看她耳垂宝石,熠熠生辉,倒是增添了些许妩媚,又挂上别样妖娆,想她昔日花容月貌如今丝毫未改,头配杜丹金钗,流苏轻压,仪表端庄,嘴角似有一抹骄傲,身为太妃的骄傲,也有一丝疲倦,或是连日逃亡的疲倦。
此时朝中太后和皇上正在主持议会,太妃便也召集各厢妃子,聊些生活琐事。
原本后宫妃子众多,鸾殿本是坐不下的,但岂料蒙古大军攻势太猛,未有生育或是刚刚入宫的妃子都须降为普通百姓,自力更生,否则朝中人数众多,粮食不够无法供给军队,那可是天大的不可,如此一下便去了大半,只余下一些家族势力大且怀有王子的妃子得以存留,望着殿内寥寥几人,坐在太妃右手侧的柳式终是微微一声叹。
她的一声叹,竟引得众人低声哭泣,掩面落泪。
太妃本想阻止,但又念及她们与出宫的妃子毕竟姐妹一场,生死大事,本就容易让人动容,她虽为帝昺二娘,却也是临安城内大贾吴家千金,昔日祖父支助钱财供宋徽宗修筑皇宫,后逢北方西夏女真人侵袭,吴家又是大力支助,皇上为表感恩,命朝中太史令高修认吴家千金为女,后许配太子,太子继位,吴氏便也成为王妃,负责协助太后管理后宫。
如今短短数十载,丈夫早已去了,她本无心插手朝事,可如今太后忙于政务,皇上年幼许多事都须太后决断,因此这后宫诸多事宜自然落在了她的头上。
待得众妃子稍定,她缓和的声音像是要抚慰她们的心:&ldo;妹妹们别太伤心啦,她们已去,我们也该是祝福她们的。&rdo;她话一出口,无人敢哭,只是双眼红润,泪珠未干,一个个低头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