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像也不够。他问:“我重不重?”有没有压得你不舒服?闻渊笑了。他神色沉下时,总显得眉眼锋利而冰冷。这会儿眼睛弯起、嘴巴同样勾着的样子却截然不同,透着一股与烈焰城日色相仿的灿烂朝气,说:“你才几两重。多来两个,我也受得住。”说着,还又去扣慕笙的腰,装模作样地把人掂一掂。慕笙看他,觉得他不是在说假话。到底是入了道、一直没有放□□术的“修士”,自己于他来说也不算太大分量。但他还是问:“多来?三个我,你也抱得下?”闻渊:“一只手抱一个,还有一个背着。”慕笙就笑。他大约是真的被逗高兴了,肩膀都在抖。闻渊无奈地看着他,心中则想:“他是不是忘了问我……”好吧,事实证明这种期望还是别抱比较好。没一会儿,少年的笑意又收敛了,先简单来了一句:“那我可等着。闻说有那分神期的大能,果真能化出分身,一心二用将其操控。于他们来说,两具身体就像是双手一样,都让人用得自如。“若将此道掌握得好,多化几个分身兴许也有可能。”随着他的话,闻渊脑子里闪过相应画面。别说。自己一手一个慕小笙的场景,还真有点儿意思。可惜没等他细想,慕笙又说:“你是现在给我说刚才去哪里了,还是过些时候再说?”闻渊:“……”他幽幽地看着慕笙,一副“你把我的好日子弄没了,要对我负责”的神色。慕笙又被他逗笑了。少年看着自己身下的闻渊,心头酥酥痒痒,总有种想要更加亲密,偏偏不知道如何才好的念头。他只能再把闻渊的手拉过来——忍痛放弃被闻渊搂住腰的感觉,他亏大了!——再把面颊贴在上面,小声说:“我睁眼的时候发现你不在,等了好久。”闻渊捏捏他的面颊。慕笙强调:“真的好久!”闻渊再捏捏他的耳朵。慕笙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摸来捏去,身体全然放松,又道:“你就算有事,也提前和我说嘛。看我睡着了,把我叫醒不就得了。”与“睡醒发现身边床铺空空如也,好像之前与闻渊一同逃出生天、两个人都活得安安稳稳的画面只是一场错觉”相比,仅仅是被从睡眠当中唤醒,实在算不了什么。少年说得认真又可怜。闻渊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到底是对慕笙的心疼占了上风。慕笙看出他的神色变化,再接再厉:“要不是知道这儿是两位前辈的地方,我人都在这法器上了,你八成是没有出事的,我……”没说完。闻渊捂住了他的嘴巴,低声说:“我去见两位前辈了。”少年眼睛都睁大,没有讲话,眼里却透出鲜明的:“什么?两个前辈?”闻渊笑了一下,“原本想明天早上再给你说,结果你这么想知道,好吧。”慕笙喉结滚动,把堵在自己唇边的闻渊的手挪下来,还是用面颊在上面贴一贴,问:“怎么回事?”闻渊笑道:“好事。两位前辈主动提出来,说以后可以多教咱们一点东西。”慕笙:“……闻渊。”嗓音有点打飘。闻渊好整以暇:“怎么了?”慕笙和他确认:“我不是在做梦吧?当真没有在做梦吗?”闻渊笑意扩大许多,却没有直接否认,而是装模作样:“啊,原来你是在做梦。让我想一想,要怎么把你叫醒来。”他动了之前一直被慕笙忽略的那只手,又稳又准地去挠少年腰侧。慕笙之前从未朝闻渊喊痛,这会儿却显得极为怕痒。稍稍挠上一下,他就很受不了,抽着气求闻渊:“不、不要了。”闻渊笑着说:“你躲开一点,我就挠不到了。”慕笙却还是不躲。闻渊一直闹他,弄得他讲话都显得断断续续,话音却很坚定,“才不要……”唔,可能要把“坚定”划掉,变成一句“软绵绵”的。“我躲开了,回头发现你又不见了,那可要怎么办才好。”少年这么说。闻渊听着,微微怔忡,闹对方的手停了下来。“我不会‘不见’。”他抱紧慕笙,还是用那种胸膛、心跳都挨在一起的姿势,不容否认地说:“咱们肯定一直都能在一起。”慕笙笑一笑,点头:“嗯!”“不过,”闻渊说,“之前说的药材铺子,一年半载开不了张咯。”慕笙又笑:“那就过上十几年、二十年再开。”这从来都不是重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一直都是与闻渊相伴。…………两个少年闹了良久,到底入睡。前半晚无人睡好,后半晚倒算是安眠。逃仆(38)礼成以后,沈、兰又对两个少年说起更多与自己、与少年们接下来学习方向有关的事。其中一些内容,闻渊、慕笙之前已经有所猜测,这会儿算是从前辈们口中得到准确答案。沈前辈果真是以器入道,只是在后日又修习颇多法门。现在论起,说他是“器修”已经不够全面。但真要给他划出一个身份,这依然是沈前辈最喜欢的说法。再说兰前辈。和昨晚闻渊想的一样,兰前辈是一个妖修,本体是九尾白狐。“你们以后应该常常看到我的本体。”兰前辈这么给两个少年说,“提前讲过,免得你们日后惊讶。”话音落下,就见少年们中年纪更小的那个用好奇目光看向自己。这还是慕笙头一回在游记以外的地方见到妖修!少年好奇极了,不过到底记得分寸,很快就克制地转开目光。兰渡忍不住又笑了,继续道:“这些天,小闻是精进武艺、增长修为更多,小慕是研习阵法、增长见识更多,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