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缺一个戒指。”他拉起应听颂的手,视线在周围打转。应听颂保持狐疑,看他目光落在某样东西上,视线明显一亮。应听颂顺着易珩的目光看过去,缓缓说:“你不会是想……”“回头给你补新的。”易珩再亲他一下,仗着应听颂爱他,便把男朋友所有的“不满”都堵了回去,用拿餐巾纸编成的圆环套在应听颂手上,再问他:“你愿意吗?”应听颂似笑非笑,“‘戒指’都戴上了,我还有‘不愿意’的可能吗?”易珩眨眼,神色里透出一点委屈可怜——装的,应听颂一眼就能看出来——回答:“可我好喜欢你,好担心要是没快点和你在一起,你就被我同事抢走了。”应听颂好整以暇,听他发挥。易珩在他耳边讲话:“我听说他找了很有名的设计师来做戒指,还想送你好多东西来当求婚礼物。他自己也要被送给你。”应听颂对最后一样比较感兴趣:“怎么送?具体说说。”易珩侧头,看着应听颂英俊的眉眼,也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滚烫热度从脊骨蔓延上来,浑身血液都因眼前这个人变得沸腾……他抬起应听颂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说:“嗯,就像是现在这样。”应听颂挑剔他:“所以,其实是两个人都要送自己给我,一个给我那么多好东西,一个只给我一个卫生纸圈。”易珩闷闷地笑,“没办法了,你说了,戴上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至于“同事”准备好的那些,自然是等他回国以后,再正式地、认真地补给应听颂。到了真正婚礼上,他们手指上的,一定是熠熠生辉的真正戒指了。“好吧。”应听颂似乎是思索了良久,忽地笑着将人抱起,“我愿意,很愿意。”从我们在一起的番外五(上)白景玉完全没办法理解,事情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距离回到这个世界时的采访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可在他的感官里,自己像是一直停留在那天。无数人都在问他“你怎么了”,想要他“恢复正常”,“恢复才华”。可白景玉又哪里会写歌?他上一次接触乐器,甚至是初中的音乐课期末考试,用的还是三角铁!对音乐,他算是一窍不通。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完成周围人的期待?白景玉在压力与惶惶不安之间过了一天又一天。最开始的时候,经纪人对他还显得温柔耐心。毕竟是一炮而红的摇钱树,把白景玉分给自己的机会,都是他努力争取得来。虽然这棵树……不对,这个青年一时状态不好,在事先约定的时间里没有拿出新歌。但“创作型歌手”嘛,经纪人也接触过,知道灵感这种东西强求不来。他还劝白景玉出去散散心。情绪好了,自然就有灵感。白景玉听着这话,勉强点头。门关上,却知道自己哪怕去环游世界一圈,也不可能拿出歌来!怎么会这样?曾经由任务者问出的问题,这会儿被白景玉问了出来。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背靠屋门、身体缓缓滑落于地。肩膀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无穷无尽的期待与关注压到身上,就像是最冷也最凶猛的潮水,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他在其中痛苦不已,心头对任务者的怨恨愈重。他哪里是在帮他?根本就是毁掉了他的生活!但是,无论白景玉再怎么在心里呼唤,他都再也没有得到一丝一毫来自“系统”的回应。到后面,他甚至发狂一般在房间里大喊出声,依然没有任何声音理会他。白景玉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系统十有八九不会回来了,自己必须亲自面对眼前的烂摊子。不论他愿不愿意、有没有能力去处理。——说到底,那个任务者到底为什么要辞职!?不仅远离了老板,也……老板会帮他吗?想到应听颂,白景玉心头忽而多了几分期待。就算老板心里记挂着另一个人,连“相遇二十周年“的细节都清晰铭刻于心,但他依然相信对方对自己不是毫无感情。就连那可恶的任务者都说了,老板对他是有好感的。虽然对方污蔑他的其他话让白景玉十分愤怒,这一句,却让他高兴。淹没他的压力浪潮在这一瞬间散去了,留给白景玉的,是“扑通扑通”乱跳的心。他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虽然任务者删掉了所有老板的联系方式,白景玉却是早已背过暗恋对象的电话号码。就算几个月过去了,依然能在最短时间内拨出号码,然后紧张又期待地等待接通。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冲动的行为。可现在,在另一重压力的逼迫下,白景玉勇敢了很多。脑海里全是待会儿接通以后,自己要和那个人说的话。如果这会儿告诉老板,自己后悔辞职了,他会愿意让自己回去吗?白景玉自己都觉得自己卑微。可感情这种事,原本也没有办法。“对不起,”手机里传来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您稍后再拨。”白景玉一愣。各种幻想被一起打碎,他忽然记起来,老板的手机设置了白名单模式。换句话说,只有在通讯录中的号码才能打进去。“都是他的错,”白景玉喃喃说,“都是他的错!”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身边是任务者买来的各种音乐设备,往远处看时柜子上还有对方拿到的诸类奖项。可这一切与他白景玉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他想要的都只是老板“看到”自己!白景玉停下脚步,深深闭上眼睛。他又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是给办公室拨的外线。倒是被接通了,开口的是个陌生之中透着熟悉的嗓音。对方问他,你是谁,要做什么?白景玉嗓音都在打颤,报了自己的名字,说自己要找应老板。“白景玉?”四秘皱了皱眉毛。他自然记得这个名字,对方刚走的时候他还代了几天班,狠狠赚了一波三倍工资。后面白景玉火了,他们办公室这群人也有关注,统一想法是“原来我们一点儿也不了解前同事”。之后,却是再没别的话了。还能说什么?一个已经离职、走得过程还不算很愉快的人而已,根本不值得他们耗费心神。实在没想到,对方又会打电话回来。听到他的声音,不少人朝四秘看来。四秘留意到了,朝同事们耸耸肩,口中说:“你有预约吗?”白景玉咬牙:“我……你给老板说我找他。”四秘礼貌地说:“白先生,你也是从这里走的,应该知道我们的流程。”白景玉叫到:“可我是——我是白景玉啊!你给老板说一说……”四秘:“白先生,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自己联系老板。”一顿,“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挂断了。”说完这句,手机果然变得安静。白景玉又“喂”了数声,终于意识到什么,愣愣地将屏幕拿远。通话果然已经结束了。潮水再度涌上来,白景玉呼吸的能力被剥夺。他愣了良久良久,终于回过神。而后,就是发疯一样地抄起一旁的吉他,将它直接砸在地上!任务者!任务者!任务者!“你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在没有人看到的屋子里,白景玉痛苦而放肆地宣泄着自己所有的彷徨和怒意。再回过神来得时候,那些设备、奖杯……通通都已经倒在地上,毁得看不出原先的样子。到这时候,他心头终于升起一丝畅快。看吧,不单单是任务者能毁掉自己的一切,自己也能毁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