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贬低文书,重文轻武,则外患也!若羌胡铁骑南下,玉城关守又守不住,城池一座座沦陷,到了没城池可以沦陷,铁骑长驱直入,直捣长京,到了那时,悔之晚矣”秦川风轻云淡,楚之并无意外,只是轻轻一叹,显然他也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坏消息,待到强胡打到腹地,国就要亡了,哪里还有书让你读?
“江山易改啊”秦川叹道,楚之又不做声了,良久方才出语:“秦兄,那依你所见当如何”
“我所见如何?我管它怎样!这江山又不随我姓秦,皇帝老儿都不管他的江山,我能做个甚!天下兴亡,关我鸟事”秦川不屑道,他的话,在楚之看来,有些大逆不道了。
他如此说话,便不怕被杀头吗?楚之摇了摇头:“秦兄你虽然放荡,但这种话对我说就行了,对他人千万住口”
秦川干笑一声,点了点头,缓缓吟道,“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城关”
楚之心中一震,想不到这秦川才华也是横溢,怪不得看不起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
“人不可貌相…”
秦川满脸黑线,老子只是比你黑了一点,长得也是玉树临风,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的不可貌相!
“只是读书千年流传,皇上也难改啊”楚之道。
秦川摆了摆手,也懒得说了。昔日古中国为了防胡人,也是费了好大的力。秦到明,几代人马血拼胡人,棘手的紧。
“秦兄,你所吟那首诗,似不全,不知我可一饱耳福”楚之笑道,秦川无语,还要一饱耳福?死不悔改。
他也懒得去背诗了,随口道,“纯粹兴致之作,哪有什么上阕下阕”
楚之轻轻一笑,“那秦兄倒是更惊人了,随口一言,便堪称神作”
秦川哈哈一笑,神作,我只是读了些唐诗三百首罢了,不过这马屁他也爱听,当下轻轻吟道。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楚之拍了拍手,暗暗琢磨,这秦相玉看透了天下大势,不简单,这种人物,可以引入朝廷,对我九华也是一大助力。
“而今天下,北有羌胡来犯,南有蛮夷作乱,九华确实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楚之话还未说完,秦川就打断了他。
犯乱?你九华土地肥沃,都城京杭自古繁华,谁看了不眼红?反观胡人与蛮夷,或守着那一片草原,或屈居于瘠薄之地,自然不服你坐享繁华又没兵力,不打你打谁?
“所言是弱肉强食,你自个去体会”秦川不屑道,转身就走。
“秦兄,你之才华,可愿意去做官?子曰……”秦川一语惊醒梦中人,楚之见他要走,急忙劝道。
只是楚之还未说完,秦川便摇了摇头“秦某不才,做不了官”
他虽然没做过官,却也知晓,官场那地方,乱的可以和战场都能一拼,勾心斗角,再说他自由惯了,也懒得受约束。
楚之再问了一些国事,秦川只是摇首,他不愿牵扯太多。
之后秦川告辞。楚之略有些思索,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痞气,却不输文采。
“亡城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秦川悠悠道,消逝在了楚之眼中。
“秦相玉”,他缓缓道,再看时,已没了秦川的身影。
“要追查此人吗?”突然,一个青年走出来,说道。
楚之摇了摇头,“不必,九华人若有几个他这等才华与远见之人,也不至于国家动乱。重文轻武,外患,重武轻文,内忧,一国始终难以太平,他终究不是朝中人,难解朝中事呐”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他轻笑道,“这人作诗也是逆天”
楚之身畔,那青年哼了一声,不服气道,“我也不弱于他”
“你争名利,他却丝毫不在乎,偏是这一点,你就输了”楚之摇了摇头,那青年自知语失,一声干笑,就混了过去,倒也洒脱。
……
一株柳树下,秦川坐在青石上,眼前是一张木板,上面放着半头猪。
屠户切下两斤肉,给了一个将士,旋即看向青石上的青年,道:“啥?你要马,我这里只有猪,要不你割二两去”
秦川翻翻白眼,我要猪肉做什么,我又不是吃,虽然好久没吃过肉了。
“我要活马,是赶路用”
此地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若是要走,腿走到断都走不到,就算走到了,怕是明年也早就过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