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岁穗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十分不愿意回想这两年如同地狱般的生活。赵萧然指挥着徐元腨录像,将每一次施暴过程都记录下来,来满足他们变态的欲望。甚至还会发给其他关系好的男生看。今早赵萧然早起,又对着他实施了侵犯,甚至非常变态的剃掉了他的一半头发。“他为什么这么做?”韩翀十分不理解赵萧然的行为甚至是动机。“因为我是同性恋。”因为我是同性恋,所以觉得我恶心。因为我是同性恋,所以觉得我是变态。因为我是同性恋,所以觉得我和谁睡都一样。因为我是同性恋,所以不会像女人一样怀孕,可以随意侵犯。韩翀眉头一皱,“就因为这个?”安岁穗有些意外地看着韩翀。“你不觉得我是变态吗?““这跟变态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安岁穗双眸一亮,突然笑出了声,十分感激地看了韩翀一眼。“你叫什么名字?”“韩翀。”安岁穗突然摇摇晃晃地起身,韩翀这才发现安岁穗没有穿鞋。“听说鞋飞了很难看,我就不穿了。”他转过身对着韩翀笑了一下。“谢谢你,韩翀。”安岁穗逆着阳光灿然一笑,随即纵身一跃,根本不容韩翀上前。“喂——”韩翀猛然扑过去,却是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抓住。“当时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学生失恋想不开。”刘樰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手上。声音有些颤抖。“没想到我们出教学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从崇夫楼上散落下来的照片。现场几乎是一片混乱。赵萧然的父亲也在,我们才知道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顾郁面无表情的听着。“所以?你们仅仅就为了保赵萧然而选择了默不作声?不报警,不作为。”“不是的!”刘樰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我们没有来得及,我们还在楼下讨论照片怎么处理的时候,安岁穗就已经跳下楼了……”顾郁还没说话,就听见外面郑淮阳的声音。“您好,津京市局刑侦队,请问刘樰在吗?我们需要您协助调查。”顾郁深深的看了刘樰一眼。他着实已经失去了耐心,完全没有兴致和心情听下去了。他不想听刘樰替自己以及校方处理方式的狡辩。不报警私自处理安岁穗尸首,对外宣称安岁穗退学。不外乎只是为了当时正处美术艺考招生阶段。既然能动干戈就能处理掉这么一桩丑闻,他们也自然不会大肆宣扬。安岁穗短暂的不到二十年的生命就这样停留在了崇夫楼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风景如画,书香浓郁的百年学府。顾郁面无表情地起身旋转门锁。郑淮阳看见顾郁的一瞬间,有些诧异。“顾博士,您怎么在这儿?”顾郁摇了摇头,“刘樰就在里面,去吧。”郑淮阳点了点头,越过顾郁进入了办公室。“顾警官。”刘樰突然起身叫住顾郁。“我这样……算犯法吗?”顾郁并不了解安岁穗跳楼自杀当天的情况,也不知道当时刘樰究竟参与有多深。“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算。”顾郁的一句话,打破了刘樰的最后一丝幻想,她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顾郁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本不想说什么。但身为一个男人,女生哭的时候总想说些什么安慰。“但具体如何量刑,就不归我管了。好自为之。”顾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学楼。顺着刘樰说的路线,顾郁特地选择了从教学楼的东侧门出来。迎着九月的艳阳,抬头望向崇夫楼的楼顶。心中百感交集。他漫步在津京美术学院中,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时常到这里来上课。陆焕的母亲姜洛,是津京美术学院的一名副教授,顾郁从小就跟着陆焕的母亲学习油画。对于自幼丧母的顾郁来说,一向温柔贤良的姜洛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拥有着重要的意义。几乎是如师如母。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估计顾郁很早就会从事自己一生钟爱的油画事业……如果没有那场意外,陆焕也许会爱他到如今……如果能回到从前……顾郁在津京美术学院里慢慢悠悠的走着,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围栏外的陆焕。陆焕双眼望向顾郁,冲着他招了招手。顾郁突然有些释怀了,笑着挥了挥手。“陆焕——”顾郁踏出大门,看到陆焕身后的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