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不动声色的看着顾郁的脸色。很奇怪,在他这里拿到诊断书情绪失控嚎啕大哭的患者比比皆是,可他没在顾郁脸上看到一丝畏惧与惊慌。仿佛对于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孩来说,这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结果。相比较治疗及预后,对于他来说时间仿佛比这些还重要。“三个月,恐怕是来不及。”顾郁细细盘算了一下时间,冷静的做出了决定。“我治,您这里还有床位吗?”林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有,那您决定好了的话,我给您开住院条。”顾郁不停地在桌下搓着自己的手指。“我可能得……去工作单位交接一下,再回去收拾一点东西,明后天吧,行吗?”医生定了点头,“可以,那您尽快。”“那个,我还想问……”顾郁还想开口问些什么,走廊里却突然传出了一阵骚乱。“快来人呐!……晕倒了!”出于职业敏感性林医生和顾郁立刻站起身冲向了走廊。只见几名以后人员围着一个满脸是泪晕厥过去的年长的护士。林医生连忙指挥急救,顾郁的目光却被诊台角落散落的几张相片吸引了去。顾郁走近蹲下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让他觉得心头一颤。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躺在一片脏污的水泥地板上,身上的衣服全部不翼而飞,而下体仿佛有被什么东西撕咬过的痕迹。身上还有多出於伤,像是被钝器击打剐蹭时所致,但顾郁不能确定。还有几处明显的拖拽痕迹。顾郁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您好,这里是……”“您好,我是津京市局刑侦队驻组顾问顾郁,我现在在津京医科大附属一院7楼的问诊台,这里一位护士的丈夫疑似遇害,被凶手寄来了照片。目前据我个人肉眼判断,照片没有合成过的痕迹,被害人死相极惨,尸体目前下落不明,被害人的妻子晕倒在抢救室。需要尽快派人过来。”“是!”顾郁问问诊台的护士要了一双无菌手套和无菌袋,小心翼翼的将照片装了起来。林桦稚回办公室时看见顾郁靠在问诊台上手里把玩着什么,突然想起来顾郁那个没问完的问题。主动上前询问。“顾先生,不好意思,刚刚突然发审了一些意外……”林桦稚有些抱歉的看着顾郁,“您刚刚是不是问我什么问题来着?”顾郁看见林桦稚走近,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照片倒扣在了手心上,露出一个笑容。“哦,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想问您,化疗的话,头发是不是会掉光?”林桦稚一愣,看着顾郁扎在后脑勺下的小丸子头,随后笑着说,“化疗是会引发掉发,但您不要太紧张。这只是正常药物反应。停止化疗之后是可能会长出来的。”“那就好。”顾郁打着哈哈,不经意的看向刚才护士消失的地方。“刚刚那位是——”林烨稚看向顾郁所看的方向,才恍然大悟他在问什么。“刚刚那位是护士长,不知道什么缘故晕倒了,不过生平体征平稳,没什么大事儿。”“林教授,我们来办住院了。”一个中年妇人推着轮椅山的孩子走到了诊室门口,身后还跟着她的丈夫。三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拎着大包小包看起来格外疲惫。林烨稚跟顾郁打了个招呼就去接待患者了。“顾郁——”陆焕一出电梯,双眼疯狂巡视着7楼大厅,警官证明晃晃卡在胸前。护士连忙上前询问。“请问你们找谁?”裴映川拿出了相关证件,“警察。”“听说你们这里刚刚有一位护士长晕倒了,请问现在怎么样了?”“哦,您说廖护士长啊,她已经醒了,正在值班室呢。”小护士指了指走廊尽头。陆焕遥遥看见顾郁的那一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那请您带个路,我们有些事情要咨询她一下。”小护士有些神神秘秘的看着他们,小声的凑上前问。“你们是不是因为廖护士长的丈夫过来的?”裴映川双眼一眯,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么问?”小护士凑近了小声说,“廖护士长的丈夫长期家暴,两次起诉离婚都失败了,廖护士长报过几次警了,但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陆焕看着顾郁走过来,不动声色的伸手接过顾郁手里的东西,转头递给了楚樨。“你怎么在这儿?你身体不舒服吗?”陆焕抓着顾郁的胳膊有些紧张的打量着顾郁,发现他的脸色格外的难看。顾郁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一个同学生病了,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