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奴娇身子一软,瘫在地上,龙吟风飞身上去将她扶起。只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灰,一丝血色也没有。腹部一个血洞,鲜血仍在不断的往外流,将半截衣襟染红。
龙吟风心中一阵黯然,心思大罗金仙也难将她救活。只得握住她冰冷的手,勉强宽慰道:“撑住,我背你出去。没事的,没事的。”
金奴娇紧紧握住龙吟风的手,胸襟不断起伏,声音断断续续:“为什么?为什么?我几次三番害你,你还肯救我?”
龙吟风一时无语,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掐死。见死不救,我良心上过不去,这辈子也不会安心。”
金奴娇凄然一笑,两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了下来。伸出纤柔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龙吟风的脸颊,轻声道:“怪只怪我金奴娇瞎了眼,找的男人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似公子这般有情有义的俏郎君偏偏从我手指缝中漏了过去,我好后悔,好后悔!”
说罢大声呛咳起来,龙吟风忙轻轻替她拍背,只听“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金奴娇口中吐了出来。龙吟风忙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金奴娇喘了一口气,仍接着说道:“我好后悔,今生没能好好服侍公子一次。奴娇福薄,只能来生再报答公子了。”说罢用手指了指腰间系着的香囊,示意龙吟风打开。龙吟风忙解开红绳,只见香囊中放着一盒胭脂,一把象牙梳子和一把铜钥匙。
金奴娇稍稍坐起身,凑近龙吟风耳边,轻声道:“将钥匙保管好。在我屋里,有口铁箱,我一生的积蓄全在里面。”
龙吟风急道:“你误会了!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这个。”
金奴娇的脸上竟泛出一抹红色,淡淡的笑道:“拿着!我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现在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就是遭了恶报。龙公子,你行善积德,好人就应该有好报。”
只听“哼!”的一声,龙吟风转头一看,朱朗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方黑漆漆的铁盒。只见这铁盒与寻常之物不同,盒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孔,铁盒下方是铁质的滑扣。朱朗鏔单掌握住铁盒,中指扣住滑扣,狞笑道:“报应?哈哈!报应都是假的!岂不闻”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世上作恶的人多了,又有几个遭过报应?”
金奴娇强撑着身子站起,怒指着朱朗鏔道:“姓朱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话音刚落,只见一口鲜血,从嘴角沄沄流出来,身子软软倒在地上。龙吟风忙将她扶住,伸手一探,已然没了鼻息。不禁强忍住眼泪,轻轻将她衣襟整理好,掏出象牙梳子将一缕缕青丝梳理整齐。
朱朗鏔在一旁默默看着,良久方道:“龙兄弟真是多情之人,只可惜这个贱女人配不上你。只要你肯与孤王合作,王府中美女如云,喜欢哪个,随你挑!”
“住口!”龙吟风霍的站起身。朱朗鏔忙后退一步,紧紧握着铁盒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看你是个人物,才有心接纳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龙吟风瞳孔微缩,沉声道:“这就是你说的杀人放火金腰带?为了你一人的荣华,为了你一家的富贵,便将别人的性命视作草芥?”
朱朗鏔冷笑道:“不错!但得我福寿永昌,哪管他家破人亡。龙兄弟,你还太年轻。古来成大事者,莫不如此!乖乖跟本王合作,本王将纤纤嫁给你。从此咱翁婿二人携手打天下,反正我膝下无儿,将来这打下的江山都传与你。”
龙吟风“呵呵”冷笑道:“王爷还真是高看我龙某,可惜我龙吟风一介草莽,高攀不起!”边说边轻轻向前迈进一步。
朱朗鏔大叫道:“站住!孤手中拿的可是子午断魂针,只需将这机关轻轻一按,便能在你身上射出上百个窟窿!”
龙吟风瞪着他,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掌击出,只闻掌风呼啸,朱朗鏔未料到隔着这么远龙吟风会突然出手,忙扣动机关,可惜迟了一步,只觉胸口似被一块巨石击中,整个身子似断线风筝般直飞了出去。龙吟风舞动游龙剑,一道道剑圈护住周身。钢针虽密,却被掌风震落了大半,剩下的也失了力道。只听一阵细密的“叮叮!”之声,数十枚钢针撞在剑圈上,散落一地。
朱朗鏔爬起身,捂着胸口,嘴中吐出一口鲜血,嘶声道:“为什么?你偏偏要与孤作对?”荣华富贵你不要,如花美眷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
龙吟风提着剑,缓步上前,沉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今天就要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哈哈哈哈!”朱朗鏔嘴角滴着血,狂笑道。
“世间只有王道与霸道,何曾有公道?成王败寇,孤若起事成功,又有谁敢说孤半个不字?”
“冥顽不灵,至死不悟!”龙吟风一提剑锋,直向朱朗鏔咽喉刺去。
只听“当!”的一声,龙吟风只觉手腕一震,一枚卍字回旋镖撞在剑身上,火星一溅,弹了开去。龙吟风忙转身,只见一名黑衣人双腿挂在梁上,身躯倒悬,挂在半空。手中“嗖!”“嗖!”连声,十余枚飞镖不断射来。
龙吟风忙挥剑拨挡,只听“啊!”的一声女子尖叫声。朱朗鏔嘶声高叫道:“住手!半藏!金钏肚子里有孤的骨血,你不能杀她!”
黑衣人一跃而下,缓步行来,阴森森道:“凡是见过我们在一起的人,必须死!”
金钏腿上中镖,一缕缕乌黑的血渗了出来,紧捂住大腿惊恐的大叫道:“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朱朗鏔深知鬼半藏的为人,既然迫不得已出手救了自己,就绝不会放过见了他真面目的其他人。耳闻得金钏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只得背过身去,默然不语。
只听“啊!”的一声,极为短促,便似小鸡被割了喉咙一般。鬼半藏手起刀落,一刀划在金钏儿的脖子上,一阵血雾弥漫,金钏的身子软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