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希说,“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进入国家队之后,我们可能不会再像这样频繁见面了。”
我会搬了宿舍。
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苏宴的心又放下来一些,摸摸对方柔软的短发,“国家队的训练是更严苛一些,而且大学这边的学习时间会大幅度缩减,我会转移到天城综合性国家运动员基地训练。”
他的音色低沉,字音却始终咬得稳定,“不过这些完全没有关系,只要”
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你好好跳舞,好好读书。
苏宴非要在暑假最后的时间不顾阻挠,只身跑到遥远的边境雨林。
不过是想亲自与宋恬希说一句话。
恬恬,你稍微等等我好吗?
宋恬希几乎是没给他多少机会,转过身重新躺平。
“苏宴,你的声音太大了,我家的竹楼隔音有问题,万一再吵醒唔苏咩苏就不好了。”
算是尽量维护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友谊。
“睡吧,苏宴,剩下的话明天再说吧。”
其实不说也是可以的。
苏宴一整晚睡的不太安稳,即使半夜伸手就能摸到宋恬希的身体,宋恬希从始至终背对着他,只能抚摸到纤瘦的背脊线。
仿佛冷冰冰的铜钱铁壁。
宋恬希也睡得不好。
顾博算是三个人里最不好的,因为他听见宋一鸣招呼苏宴进了宋恬希的房间。
三个人无形中都打了哈欠。
玉波坐在饭桌上,亲手给每人捏了一团糯米饭,搭配酸辣可口的凉拌芒果,炒猪肉丝和傣味包烧笋丝。
傣菜的摆盘粗狂,味道以酸为主,吃惯豆浆油条小笼包的人,猛然间比较难接受一起床吃如此森猛的重口味。
顾博与苏宴连连夸赞宋一鸣的手艺好,实际上被正宗傣味酸得直冲颅脑,胃液狂掀巨浪。
顾博甚至还暗自向苏宴竖起了大拇指。
咱俩也先别忙着拈酸吃醋了,谁能挑战多吃一口酸扒菜再论高下吧。
宋恬希闷不吭声咬着芭蕉叶芯里的糯米,突然说,“唔苏,我同学既然这样夸你,你今天务必还是露一手绝活呗。”
宋一鸣瞧出儿子眼底闪烁的不厚道,摇头说,“你肯定想推荐我做青蛙肉剁生和黄蚂蚁蛋,但你又不肯到树上帮忙摘黄蚂蚁巢,讲那么多有什么用?”
两个被酸得舌头失灵的小伙子一听这还了得?不约而同起身解释,“宋叔,我先去溪边冲个凉。”
“宋叔,咱们这边寨子里还怪热的,我先洗个澡。”
两人对视一眼,平静地目光交流后,突然往竹楼外跑得飞快。
宋一鸣大约是看出来点问题了,趁着妻子也在身边,朝儿子教育,“你在学校究竟有没有好好参与到人际交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