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温宜,是我皇阿玛唯二的女儿,又是其中唯一身子康健的公主。
自我三岁记事起,我就开始了日复一日应付我越来越多的兄弟们的日子。
我不理解我皇阿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儿子,我的脑袋根本记不住那么多张脸,可我的弟弟们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当我第一次见到刘答应和许答应大战三百回合只为抢两盘点心给弟弟吃后,我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害怕长大。
原来人长大了会有无穷无尽的儿子,儿子的额娘们还要面目狰狞的抢饭吃,这太可怕了。
我额娘足足哄了我小半时辰才弄清楚我哭的缘由,只见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停顿住了。
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安慰我,告诉我不一样,我日后长大了不会有这么多儿子要养。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表情叫尴尬。
但当时的我只在思考,为什么不一样呢?
四岁时我依然在探究我与兄弟们的不同,但是很遗憾,我发现他们除了会站着尿尿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哦,也有,有的特别不聪明。
可是他们的额娘却很开心,有次我在御花园里听到了她们聊天,有一位娘娘说,生了儿子以后她的腰板都直起来了。
吓得我赶忙跑回钟粹宫,仔细检查了一遍额娘。
好奇怪,是因为我不是儿子吗?
所以我额娘的腰板才直不起来,只能整日软趴趴的瘫在榻上吗?
我对此很是内疚。
于是我开始回应那些没什么用处的兄弟们的示好,我想跟他们走的亲近些,学习一下如何帮助额娘的腰板变硬的能力。
在我六岁那年,我终于悟了。
人与人是真的不同,额娘当初没有骗我。
他们实在是太蠢了,足足两年时间,我都可以倒着背完三字经了,弘旸哥哥还在阿巴阿巴。
后来,我把研究对象换了,我开始亲近皇阿玛,试图探究他除了能生儿子以外的特长。
虽然我的皇阿玛长得不大好看,年纪也不小了,肚子还有些大,但我不嫌弃他。
我跟在皇阿玛身后几年学习诸多,当我第一次与他对弈时预判成功他的每一步时,我便知道,这个力气小小心眼也小小的皇阿玛对我来说已经不具备参考价值了。
而我通过这几年,也早就不是当初会为将来有太多儿子而担忧到大哭的小孩了。
虽然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大人的逻辑。
但至少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不一样,以及能让额娘腰板挺直的秘诀,就真的只是他们可以站着尿尿。
我善于骑射,四书五经全部啃完,除了满蒙汉三门语言外我还研究了皇玛法留下的西洋笔记。
跟我那堆还在傻乐的兄弟比,我现在简直强得可怕,但那群睁眼说瞎话的夫子还是只会昧着良心称赞他们天赋异禀骨骼惊奇。
而轮到我时,他们只会私下偷偷叹息一声,道句“唉,可惜……”。
我不理解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毕竟我拥有其他人鞭长莫及的才能,而他们只会抱着可怜的偏见看我。
再后来,我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以及额娘的帮助,当初可惜我的人全都匍匐在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