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咽了一口唾沫,随后用颤抖的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够了吗?”周信转头看向陈阳。
陈阳赶紧摆手,“这个……不用了。”
“说的什么屁话,弄坏东西哪有不赔钱的道理?”周信斜了一眼陈阳,走过去一把将钱捞了过来。
麻子脸赶紧上前,将悠悠转醒的壮汉扶起来。
那壮汉双目无神,一脸懵逼,随后似乎想起了之前的事,立刻就要站起来冲向周信,被李天喝住了。
李天三人赶紧趁机往山下走去,路过周信父母旁边的时候也不敢停留。
周信拿着那张红票子,要往陈阳手里塞。而陈阳就是推着不拿。
周信想了想,便迅速出手,将钱塞进了陈阳胸前的口袋,动作之神速,颇有李太白的风骚。
周信猜测李白当年肯定用这招袭过很多女孩的胸,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周信,这是你干的?”
周信老爸指了指那个一嘴血沫子的壮汉,一脸不可思议。
周信点了点头,老爸立刻一本正经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儿子,干的漂亮!”
周信妈一脚踢在周信爸的小腿上,剜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
“没事,你跟陈阳继续聊聊。我跟你妈看到这边有事,连水都没挑就急着赶来了,我们先下去打水。”
说着,两人就挑着空桶下山去了。
陈阳经历过刚才的事情,还没彻底理顺思绪,心乱的跟一团乱麻一样,微微失神地对着花生地里走去。
周信也跟了上去,先是帮她一起扶正被壮汉压倒的那些花生秧。
随后陈阳又默默地把那些可怜的被拔出土的花生秧捡了回来,也不嫌脏,用手逐一将它们种了回去。
埋头种了没几棵,周信就看到有几滴水珠落下来,落到花生叶子上,跟露珠一样,晶莹剔透。
一阵轻轻的啜泣声随之响起,陈阳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为周信解释了这水珠的来源。
“哭什么哭?一点破事,看把你吓的。”周信夺过陈阳手里的花生秧,替她种回地里。
陈阳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一张俏脸哭的梨花带雨,跟小花猫一样。也就是农村妹子不化妆,不然这张脸肯定会更精彩。
“我怕你出事。”
周信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后继续栽花生秧。
“又能怎么样?不是正好报了你小时候没舍得放狗咬我的仇?现在有狗来咬我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陈阳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随后又拿胳膊抹了抹眼泪。
“周信,你真是不怕死。你知道这个李天是谁吗?”
周信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抬头看着陈阳。
“中午吃饭的时候听我爸说,村里在年后空降了一位第一书记,叫李长江。你觉得我在听到李天的名字后,会猜不到吗?”
陈阳叹了口气,“那你还敢惹他?”
“他敢惹你,我怎么就不敢惹他?”
陈阳沉默了下来,许久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但抬起头,却发现周信已经在不远处收拾农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