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屿的午睡习惯准点作祟,头点着膝盖虔诚的像求佛的大信徒。求了一会儿后身体不自觉往下倒。
朦胧间他记起席子的空间不大,被几个人一占,已经不够他再躺下了,于是他在困意袭来时凭本能使劲发力,试图让自己往下铺的边缘靠去,不要变成洗地的拖把。
然而还没碰过去便被什么东西截在了半空。
有人把他朝右拨了拨。
此时要形容他就四个字——任人宰割,姚屿没有什么反抗的力气,顺着牵引他的力气往边上移,慢慢地触了底。
睡着前他不安地在地上蹭了蹭,确认到脸上竹条的硬硌感才彻底下线。
两点四十五,一整屋都是被集合号角吵醒的。
小虎牙——牛教官抖着腿在七班队伍前来回踱步,一边抖一边舔着牙,颇有几分旧时代兵痞的味道。
“上午史教官跟你们说的什么?有没有人来给我重复一下?”
一班怂人无人应答,熊嘉晟被迫来救场:“只要不输给一班,其他随便……”
“是啊,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你们都不满足我,”小虎牙说,“数数你们是集合号响之后第几个站好队的?最后一个!我就那么一点小小的心愿,你们给我玩了个最后一名,你们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
“那个男生还笑!”
除掉那个还笑的男生,其余同学哆哆嗦嗦的表现并没能勾起小虎牙的怜悯心,反而把他惹的更火了。
没有被教官罚过的军训是不完整的军训,完整了的高一七班吃到了本届军训的第一个罚,被完整地捋上了操场,跑完了完整的一千两百米。
中途,孙冬灵还带着花生坐在场边围观。
一到休息时间,集合最慢的徐天瑞宿舍立马被群起而攻之,毒打之暴力让他们不得不上了水杯盖防御。
易羿也混在徐天瑞屋里,不知是因为他没有迟到还是气场太强,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揪这位大佬的毛,挨打的人从他身边裂成了两半,一半被男生打,一半被女生打。
弄到最后,连姚屿都灰头土脸答应上台表演一个节目顶罪,易大佬仍然没事人儿一样。
“你为什么不叫我们?”姚屿躲开一顶飞在天上的帽子,往易羿身边凑了凑。
他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付之前得到了充足的睡眠,一来一去互相抵消,稳住了姚同学的世界和平。
就是醒来时瞄见某人决绝而去的背影有点噎。
“看你睡的香。”易羿说。
姚屿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睁眼发现自己一半身子歪在易羿坐的位置,而位置主人转移到了门口,再结合睡前意识模糊时的一挡,一个不太能相信又好像真实发生了的念头浮起:这人把位置腾出来让给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