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惊喜地跑过去,说道:“你还会做叫花鸡呀?”
“嗯。”
陆铮闷声答应了一声,思绪却飘向了很远的从前。
那时候他还很小,陆家还没有倒,解放村这边的宅子,也不过是陆家避暑时才会居住的别院。
每年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就会带着他和几个更年长的哥哥姐姐,到解放村这边避暑。
陆家的男子都不是在屋子里读死书的类型,家里的叔伯每每来到解放村的后山上,都会骑着马,打一些猎物,供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在景色最好的山间野炊。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了叫花鸡的做法。
如今时过境迁,陆家已经物是人非,再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剩下叫花鸡的做法,还留存在他的记忆里,让他意识到过去的一切曾经真的发生过,并不是一个虚幻的梦。
陆铮将包好的叫花鸡埋在土里,将柴火堆在上面,熟练地升起了一堆火。
借着火光的掩盖,他才终于可以抬起头,光明正大地看向陶映篱,目光贪婪又留恋地望着她的脸。
陆铮心底响起一声自嘲的笑。
这才是一个梦,一个随时会醒来的美梦。
眼前的人如此美好又高不可攀,是他绝对没有资格肖想的存在。
但他今天胆大包天,不仅将她抱在了怀里,还得寸进尺地亲了她。
如果她的家人知道了这一切,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
陆铮看着陶映篱那副捧着脸颊、傻乎乎地盯着火堆等肉吃的样子,心脏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她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了,完全不知道世道的险恶。
如果当初大队长指派另一个男人和她一起割草,今天的事是不是也一样会发生?
陆铮不能确定,假如陶映篱今天没有及时醒过来,他会不会继续做更出格的事,但他可以确定,同样的事换在其他男人身上,那个人一定不会停下来,甚至还可能把生米做成熟饭。
陆铮不得不承认,他绝不愿意别的男人和陶映篱之间发生这种事,尽管他明白,自己根本没资格说什么不愿意。
火堆上的火越烧越旺,映衬在陆铮的眼睛里,仿佛将他内心的火焰投射到了现实当中。
陆铮面无表情地拿着树枝拨着火,任由火焰的热度炙烤着自己,流下的汗水浸湿衣衫。
他像是一个饮鸩止渴的赌徒,失神地想:
就让他做一次美梦吧,在陶映篱的伤彻底好转之前,让他短暂地遵从本心,靠近她照顾她。
在这片秘密基地里发生的一切,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他只在这里,在这段时间里,短暂地把自己当做一个有资格追求她的人,向她示好。
等她的伤彻底好了,不需要他了,他就会永远退出她的世界,再也不打扰她的生活。
陶映篱对这一切一无所觉,也不知道身边的男人下定了怎样的决心。
此时此刻,她正在担心自己额头上的伤呢!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她伤口上的结痂就快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