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哥,出什么事了?”尽管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陶映篱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冀。
但林四海的话却打破了她的希望。
“稻壕那边发大水了!底下的人都被拍在水里了!现在民兵队正在四处张罗人去救人,大队长派我去仓库拿绳子。”林四海几句话交代了来龙去脉,就绕开陶映篱,冲着仓库跑了过去。
陶映篱垮下肩膀,第一次对江小楼产生了真切的恨意。
为什么偏偏是昨晚!为什么偏偏是雨停之前的一夜,江小楼动了手!
如果没有昨晚的一切,她本可以阻止知青去上工的!
陶映篱虽然已经提醒了陆铮,知道他今天不会去上工,但这不代表她不担心知青点的人。
尤其是女知青,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已经把许红霞她们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现在自己的朋友因为江小楼的贪婪,而陷入生死不明的境地,这让陶映篱怎么能不恨江小楼呢?
不但如此,陶映篱心里也异常厌恶大队长。
她很清楚,村里的干部虽然明面上不太分高低,但在安排农业生产的事上,谁也没有大队长权力大。
明明陆铮已经将一切风险都报告给了大队长和其他村干部,可大队长却完全不当一回事,不仅雨一停就安排了复工,还立刻就把大家安排到了风险最大的地方!
这简直是生怕没人出事!
最可恨的是,她昨晚因为江小楼那块破佛牌,几乎耗光了灵气,而且她本体是陆地上的植物,在水里本身就有些被克制,今天想救人可以说是千难万难!
陶映篱一时有些分不清,这一连串的事,到底是那块佛牌毁了带来的霉运,还是天意就是如此。
毕竟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一个人的命改了也就改了,改掉一群人的命运或许就是违背天意了。
陶映篱惶然地望向四周,有种天旋地转的错觉。
她定了定心神,才继续往稻壕的方向跑了过去。
村里不少妇女也听说了稻壕那边发大水的事,也纷纷火急火燎地从家里奔了出去,想看看自家男人有没有脱险。
陶映篱跑到稻壕上方的桥上的时候,汹涌的河水还在不断地从稻壕冲出来,向着下游猛灌。
水里人则在挣扎呼救,其中大多数是成年人,还有一小部分,是跑到稻田边凑热闹的孩子。
村里的女人也站在桥上,不断地呼喊家里男人、孩子的名字。
大队长站在岸上,指挥着村里的壮劳力下去救人,连民兵队长也跳进了水里,去救困在水里的孩子。
陶映篱把双手环在嘴前,尝试着叫了几个女知青的名字。
“我在这!”许红霞听见陶映篱的声音,冲着她挥了挥手。
陶映篱赶紧跑到她跟前,问道:“你还好吧?其他人呢?”
“我没事,程素秋也被救上来了,其他人村里还在找。”许红霞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异常狼狈。
陶映篱见她这样,便说道:“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这里我盯着,要是民兵队长他们问起来,我会转告他们你回宿舍了。”
许红霞点了点头,在人群里找到程素秋,两个人作势要离开。
这时程素秋回过了头,有些担忧地看了陶映篱一眼,说道:“大队长特地派人把陆铮找过来救人了。”
她意味不明地提醒了陶映篱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陶映篱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陆铮也来救人了?
陶映篱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寻找到陆铮的身影。
她看着大队长站在不远处的岸边,冠冕堂皇地说着“这种时候,大伙儿都应该出力”,可他本人却死死地钉在岸边,连一丁点水都怕沾到。
陶映篱突然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