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燕非常清楚,自己这些年来仗着双代员的位置贪了多少钱和东西。
账本的事一旦暴露,不仅双代员的位置会被刷下去,还可能给她带来牢狱之灾!
刘红燕失魂落魄地在地上坐了许久,为自己的前途提心吊胆够了,这才开始思考到底是谁偷走了她的账本。
村里一千多口人,那么多人家,来卖鸡蛋、卖白柳条的人天天都有。
刘红燕收购这些人的东西都是压价收的,这和供销社规定收购价中间的差价,自然是落在她的口袋里。
今天早上,她还在上面记了一笔。
刘红燕越想越疑心,觉得能偷走账本的,只有李建华。
她瞪着眼睛,胸口几度起伏,好不容易才压下脾气。
之后便生意也顾不上做了,锁上代销店的门,就回家找自己男人——四队长郝耕商量对策去了。
刘红燕回到家里,眼神和丈夫一对上,一声嚎啕就从嗓子眼儿里冒了出来。
把正在家里喝小酒的四队长郝耕直接吓得打了个突儿,皱着一张脸不耐烦地数落道:“好好的日子哭什么?让人家听见以为咱家咋的了呢!丢不丢人!”
“他爸啊!完啦!”刘红燕哭丧着脸,跑到炕沿边坐下,一边拍大腿,一边把自己的遭遇和后续的猜测都说了。
“我琢磨着,这李建华是在我这吃惯拿惯了,心里不足性,要把我这双代员的工作撬走啊!”
“她敢?”四队长猛地在炕桌一拍,把盘子碗震得咣啷咣啷响,“李兴堂当初能当上大队长,还不是靠咱家在小队里给他拉了那老些选票?他们老李家平时在村里少贪了?自己吃肉还不给别人留口汤了!咱家在代销店划拉地那点东西哪顶他在村里贪得多?”
说到这,四队长酒也不喝了,腾地一下站起身,说道:“我这就上他家问去!”
吓得刘红燕赶紧把人给拽住了,赔着小心说道:“可不能去!本来这事没人知道,你一去闹,村里还不都知道这里头有鬼了!李建华那死丫头横得很,你说她偷东西,她能承认嘛!”
“那你说咋整?就吃了这哑巴亏了?”
“你明天去镇里一趟,找一下纪主任,送点礼,请他留意一下,要真拿到账本了,咱多给点钱换回来就行。”
刘红燕说着,眯了眯眼睛,又道:“不过这梁子你可得记着,下回重选大队长的时候,咱们跟他李兴堂一家没完!”
这时四队长目光闪了闪,冲刘红燕说道:“你先别忙着着急,我也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不就是账本吗?我知道李兴堂的私账在哪,他有一次藏得慢,让我瞅见了。你等着,我也想招儿把他的账本弄来,我就不信,他的把柄捏在我手里,他还敢坏咱家的好事!”
四队长这次往外走,刘红燕没有拦着,就坐在炕沿边儿,目送他出了门。
然而账本的事李建华根本不知情,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