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电灯对于目前的陶映篱而言,还不算刚需。
所以仅仅是纠结了一下,陶映篱就跳过了这个问题,转而去谈别的事了。
几人很快就到了村口,陶映篱翻身上马,和两人道了别,就骑马回了村。
陶映篱骑马先去了知青点,把东西放回宿舍,接着就把马送回了马棚。
由于最近秋收,地里的活繁重,连陆铮也很少能提前下工,所以陶映篱到马棚的时候,在马棚里喂马的人是陆母。
陆母这些日子每天都吃一勺陶映篱送来的人参蜜,最近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从前的那些病根基本上去得差不多了。
只有当初救治不及时长得错了位的断骨,实在不在人参蜜可治愈的范围,因而还是瘸着。
可即便如此,最近的下雨天,陆母的腿也没再疼过了。
这对陆母来说,已经是这九年多来梦寐以求的了。
陆母也不在意瘸着的那条腿走路慢,反正慢就慢些,只要活动的时候不觉得累不觉得疼,她就能像其他人一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因此今天喂马,陆母不仅不觉得苦和累,反而觉得自己又重新变回了一个有用的人,干劲十足。
她看见陶映篱牵着马走进马棚,就红光满面地走了过去,从陶映篱手里接过了缰绳。
“大娘,我来吧!”陶映篱看陆母又是喂马又是牵马,忙得像个陀螺似的,跟在后面颇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她绊倒了。
“不用。”陆母乐呵呵地摆了摆手,往汗血宝马的食槽里加了点草料,回头对陶映篱说道:“能干活,我心里踏实。”
陶映篱这才不阻止了。
陆母想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都是人参蜜的功劳,看向陶映篱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慈爱,说道:“出去一趟没吃晌午饭吧?一会儿和大娘一起吃吧!”
陶映篱乖巧地答应了下来,跑到食槽前,拿出两块一寸见方的红糖块,一块伸手喂给了那匹汗血宝马,一块喂给了弗里斯兰。
陆母看见这一幕,思绪不由有些飘远了。
她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闺秀,家里在十里八乡也算开明的,还有个肚子里有洋墨水的哥哥,因此自小见识就比旁人多。
腿瘸之前,她也是会骑马的。
大哥送给她的那匹汗血马,就是陶映篱喂的这匹马的母亲。
那时大哥教她西洋骑术,也是让她时不时给马喂红糖、苹果一类的东西。
只是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公公婆婆是最先扛不住去世的,紧接着就是丈夫和小叔,弟妹和孩子死在了草原,大哥一家死在了农场,只剩下她一个人,咬着牙死撑着,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护崽的母鸡,拼着命带着两个孩子活了下来。
只是那时候,她对未来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唯一的念想,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
除此之外,一律不敢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