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映篱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惊人的光亮,江小楼目光触及这股光亮,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护住自己的肚子,“你想做什么?”
这一举动让陶映篱倍感意外。
江小楼竟然并不想失去这个孩子吗?
难道是为了……
陶映篱眼中划过一抹兴味。
看来白予安这段时间有得忙了。
“我想做什么?这很容易推测啊!”陶映篱知道了江小楼对肚里孩子的态度,也不必防备她碰瓷了,心里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毕竟乡下娱乐项目不多,拿这种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逗闷子也挺有趣的。
陶映篱欣赏了一番江小楼多变的脸色,才施施然道:“我以前曾经看见过一道选择题,是有关复仇的。这道题有三个选项,每个选项都代表着一种不同的思维模式。这道题是这样的,假如有一个人杀死了你的孩子,若干年后你有了复仇的能力,你会如何选择?”
江小楼听见这个问题,腰都佝偻了起来,仿佛生怕陶映篱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似的。
“选项一,原谅他;选项二,杀了他;选项三,杀了他的孩子。”陶映篱说完了三个选项,笑眯眯地问江小楼,“你会选哪一个啊?”
江小楼不明所以地瞥了陶映篱一眼,心想着这必然又是为了羞辱她而设下的陷阱,于是很警惕地说道:“恐怕无论我怎么回答,你都会借机贬低我吧?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的选择?难道你想说你会选第一个?陶映篱,你别装好人了!”
“那怎么会呢?我哪个都不选。”陶映篱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让江小楼目瞪口呆了。
她的目光流连在江小楼愈发平庸、刻薄的脸上,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根本不会让这个问题成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要害人的时候,是不可能一点端倪都没有的,我会在最坏的事发生之前,就让那个人追悔莫及。”
说到这,陶映篱把账本放回箱子里,掀开腿上的被子,穿鞋下了地。
江小楼如临大敌,一下子躲出去老远。
谁知陶映篱穿好鞋之后,就去脸盆架子那洗了把手,之后就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陆铮给她的那包绿豆糕,拆开纸包,拿出来两块,又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江小楼虚惊一场,挪动脚步,坐到了自己的铺位上,斜眼看着陶映篱,质问道:“你在威胁我?”
“这怎么会是威胁呢?这是提示哦!”陶映篱抿了一口茉莉花茶,淡声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不喜欢一击毙命,我喜欢玩弄猎物。比起看着一个人立刻死在我面前,我更喜欢看着她一点一点失去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变得穷困潦倒、一无所有。因为我知道天生的坏种根本不会忏悔,只有剥夺她的利益,她才会因为心疼自己而感到悔恨。江小楼,你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呢?”
江小楼浑身都变得紧绷,声音尖利地说道:“你要抢走予安哥哥?你做梦!”
陶映篱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你太不了解你自己了,江小楼,你最在乎的怎么会是白予安呢?”
江小楼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想等陶映篱继续说下去,陶映篱却什么都不再说了。
在江小楼气急败坏又好奇万分的目光下,陶映篱悠闲地吃完了两块绿豆糕,端着脸盆去了厨房。
和江小楼废话了这么久,不知道大娘有没有做好晚饭,要是去晚了,没准大娘会亲自跑过来送。
陶映篱想到陆母腿脚不好,到厨房洗了手,就立刻出了门,往陆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