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萍是小白花系的长相,又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哭的时候眼泪像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又大又圆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连江小楼今天被她亲自指点了一番,演戏都上了一个台阶。
大约是知道自己现在哭起来不美,江小楼便只利用自己此刻的凄惨,默不作声地躺在被窝里流泪,眼泪顺着外眼角一路向下,很快就把枕头打湿了一片。
她这副惨状,直接和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陶映篱形成了强烈对比,仿佛陶映篱把自己养的面色红润、细皮嫩肉,是一种错误似的。
几个女知青对江采萍的了解毕竟都是口头上的,此刻看见她一副爱女心切的样子,不免也有些动容。
然而下一秒,江采萍的行为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把她们直接浇清醒了。
只见江采萍仿佛不能承受似的,滑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陶映篱,声泪俱下地说道:“阿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这些年来,我一直拿你当亲女儿看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忍心看见你小楼姐姐变成这样,却对她不闻不问呢?”
俨然是趁势道德绑架,来“再怎么也是一家人”那一套。
简直就是江小楼的plus版本。
而白父和陶羡君两人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是因为被眼前的江小楼惊到了。
他们不像知青们,天天能见到江小楼,对江小楼从清秀佳人变成现在这样,有着长达五个月的习惯过程。
白父和陶羡君接受江小楼形象转变的过程十分突然,对于他们来说,江小楼就像是一天之内变成这样的。
他们对江小楼的印象还停留在她下乡之前,那副温柔婉约、皮肤白皙的少女模样。
以至于两人现在看见江小楼,都震惊得像是见了鬼一样,久久回不过神来。
陶映篱瞥见陶羡君那副震惊的样子,一时不确定他的态度,便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采萍,淡声问道:“江阿姨,你的意思是,江小楼这样都是我害得了?”
江采萍立刻瑟缩了一下,摇头说道:“阿篱,你别误会,阿姨没有这个意思。阿姨只是看见你小楼姐姐这个样子,太心疼了。”
说着,江采萍就看向江小楼,又仿佛很不落忍似的,转开了目光,用悲痛的语气说道:“阿姨是盼着你过得好的,可是阿姨不明白,同一个家庭出来的孩子,小楼下乡五个月,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嘴上虽然不直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家里偏心,只让陶映篱一个人过好日子。
偏偏陶映篱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慌张,反而气定神闲地说道:“哦,我明白了,江阿姨你是说我爸爸偏心。那你可冤枉他了,我比江小楼多出来的东西,都是外公外婆贴补给我的。不过说来也奇怪,爸爸常年不在家吃饭,给你的生活费还占了他工资的一半,怎么爸爸有钱给我寄这寄那的,江阿姨你却没给江小楼寄多少东西啊?”
“不,阿姨没有这个意思……”
江采萍也没想到,五个月过去,曾经那个脾气暴躁、只会乱发脾气的继女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慌乱地反驳了陶映篱之后,还不等再说什么,就又被陶映篱抢过了话头。
“要我说,江阿姨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别那么爱美了,您自己保养得这么好,却让江小楼吃苦,这可有些说不过去啊!您瞧瞧,您现在和江小楼站在一块,都像姐俩似的,连我都自愧不如呢!”
许红霞几人在旁边听着,差点笑出声。
是啊!江采萍光想拿陶映篱和江小楼做比较,却没想过自己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可比陶映篱更扎眼呢!
陶映篱看着年轻、气色好,那是因为人家才十八,本来就是最水灵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