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赐婚傅真
昔日她在傅府仗着傅夫人的宠爱对下人非打即骂,从来不把下人当人看,在她们眼里,下人和蚂蚁并没有区别,傅夫人心狠手辣,自作聪明,差点害的整个王府的人都跟着陪葬,众人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都知道她们母女得罪的是昭王,谁还敢不知死活的往前凑。落到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不值得被怜悯。
不,这不是真的。
我是在做梦吧,傅姗捂住脸,泪水不断的溢出指尖。
这一刻,她情愿自己昏死过去,什么也听不见,但偏偏她的神志是那么清醒,残酷的逼着自己目睹着一切改变,目睹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被剥夺!
傅真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原本以为不死也要流放,想不到改阴差阳错的破格提拔为了嫡出,以后母亲治病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吃那些廉价药了。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感觉好不真实,傅真站在傅湘琴旁边,忍不住去拽她的衣袖,小声问道:“姐,到底怎么回事?”
傅湘琴垂眸,潋滟的眸子里波涛暗涌,“没什么,你只要记得以后你才是傅家尊贵的公子哥就行,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和母亲受半点委屈!”
至于傅夫人昔日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都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这时傅立业又把府里管事的张忠叫来吩咐道:“这几日你幸苦一下,一会儿清点一下库房的钱财,明日一早便去董府下聘,后天办喜宴,从现在开始抓紧时间采办,亲是昭王赐的,所以务必办好,办风光,若有拿不定注意的事儿便问大小姐,以后……”
以后这个家怕是要让湘琴撑起来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顶住。想到这里傅立业突然哽住,原本有个出色的儿子,不成想他不争气,傅真又少不更事,他们还需要他,可他已经不能再陪着他们走下去,这就是人生的悲哀吧,想不到活着交代遗言是件这么残酷的事儿,他想了下,还是忍住了没提,只是叹气道:“先去办吧。”
张忠看着他的欲言又止,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一颗不敢耽误的找人办事,只是这……怎么会是董小姐呢?这董涟漪先是装疯,后来又诈死,关键是她不是昭王的侍妾么?把有罪的侍妾赐给同样有罪的傅真?说昭王不是故意的都没人相信,把两个冤家凑在一起,这……这以后傅家董家鸡飞狗跳是免不了了。
傅立业把傅真叫到书房里,傅真前一刻还在为成为嫡子高兴,下一秒便目瞪口呆的看着傅立业问:“爹,你说什么?昭王把……把他的侍妾赐给我当正妻?”
傅立业知道他难以接受,可他们有的选择吗?他们内心都在嘶声呐喊,但在命运面前,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胜者为王败者寇,既然是我们错了,便坦然接受惩戒吧。”
“不……我不要!娶了她,你让儿子以后在众人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哼,这时候倒是有骨气。”傅立业嗤之以鼻,“不娶也可以,看到墙上挂的那把剑了吗?自刎谢罪吧!”
傅真:“……”
“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初昭王还明目张胆的抢了皇上已经封妃的沈凌酒呢,皇上都能忍耐,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父亲教训的是。”傅真羞赧的垂下头,心里仍旧有些不服气。
“傅真你已经十八了,该懂事了,若日后父亲不在了,你要多听长姐的话,凡事三思而后行,你有练武的天分,就是平日懒散了些,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平日忙于政务,仅有的时间也用来栽培了傅逸,对你的督导屈指可数,导致你学业荒废,以后你要克己勤勉,成家立业后,更是要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傅家能走多远,就看你日后的造化了……”
“爹……事情不都过去了吗?干嘛像是交代遗言一样?我以后会像个男人一样的。”傅真不耐烦的皱眉,“不早了,我先去睡了,瞎担心了一天,累死了。”
看着走出去的傅真,傅立业不住的叹气,这时傅湘琴走进来,行礼道:“父亲。”
“你来的正好,这几日你辛苦一下,帮着张忠张罗一下傅真的婚事。”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该做些什么。”
傅立业点头静默良久,开口道:“今日,王妃同你说了什么?”
“父亲都猜到了,又何必让女儿重复一次呢?”
傅立业冷笑一声,他纵横官场多年,有些手段不用问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对于傅湘琴的做法,他甚至没有立场去责备她,傅家以前对不起沈家,更对不起沈凌酒,沈凌酒也不是个念旧情,心慈手软之人,她放过傅家,必然是有人同她交易了什么,而这个交易的人选便是等着浴火重生的傅湘琴,他只是叮嘱道:“董涟漪日后嫁到傅府来,还望你劝说着傅真,不要闹得太僵,这事,是我们傅家对不起董家。”
“日后傅家还要借助董尚书的势力呢,女儿怎么也不会亏待涟漪的,父亲多心了。”
傅立业一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昭王指亲给傅家还有这一层意思么?表面看起来是让傅董两家鸡犬不宁,实则也可以是为王府共同效力,毕竟董涟漪身在王府如同冷宫,董涟漪感激王妃,傅湘琴感激王妃,沈凌酒倒是下得一手好棋。
“你既然攀上了昭王府,日后便多加小心,出行在外别忘了培植几个武功好的跟着。”
“父亲操心了,今日王妃借了女儿几个暗卫,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她借你暗卫?”
“与其说帮王妃养着,不如说是用来监视傅府的,不过都没关系,因为我并不打算与王妃为敌。”
傅立业琢磨了一番,可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
看着傅湘琴,傅立业颓废的坐进藤椅里,每个人都有好几张脸,要么藏在灵魂里,要么藏在皮囊里,让人看不见,而傅湘琴显然是前者,她隐忍蛰伏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日这种契机。
“父亲歇着吧,女儿还有事要处理。”
“湘琴等等……”
“父亲还有什么事儿吗?”傅湘琴转身的瞬间,傅立业起身来到她面前,突然下跪道:“有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