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谢星沉真的不要他了,真的要丢下他了。谢星沉侧头摸了摸肩上的脑袋,低低安抚他,“嗯,不吓你了。”霍燃趴在肩头哭了一阵,在被人围观前抹了把眼睛,抬起头又是那个凶巴巴看一眼就能吓退的人的恶犬。嗯…除了眼睛很红,耳朵也很红之外。接下来的日子,谢星沉依旧是一个人在宿舍,霍燃为了更好的跑业务,拉应酬租了外面的房子。说起来,这个宿舍他们住在一起最多的时间居然是霍燃做了手术养伤的时候。霍燃一走,这个独属于霍燃特权的宿舍也在校方的安排下陆陆续续住进了人来,谢星沉又有了新室友。霍燃很忙,忙到他自己吃饭的时候都是压缩出来的,就这样他依旧坚持要和谢星沉打视频,他的要求谢星沉都答应了。宿舍住进了新的人时霍燃也是打视频才知道。当时是大晚上,霍燃在外面应酬拉投资,中途借口上卫生间给谢星沉发短信。时间很晚了,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这个点,谢星沉一般早就睡下了。他向来是个十点半准时睡觉的乖宝宝,很少熬夜。但是霍燃今天还没和他打视频,谢星沉就忍着困意,昏昏欲睡地抱着手机找习题,他最近找个家教工作,天天都在找适合的习题。霍燃没报多少希望,没想到谢星沉真的回复了,禁不住高兴给人打了视频。然后就看见他睡眼惺忪,眼皮半撩不撩的样子,那点子高兴就成了心疼。“怎么还不睡啊,快去睡觉,老子看着你睡了再挂。”谢星沉困倦地抬眼,迷离的星眸撩出一股子勾人的欲,对面呼吸一紧,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他撑着下巴,声音懒洋洋地,“不是等你视频么,现在睡了那不就白等了。”霍燃笑起来,凶戾的眉眼上扬,半是心疼半是甜蜜,到底还是舍不得他,“那,我们说几分钟我就挂了。”“行,听你的。”时间紧急,几分钟的话,霍燃加快了速度,照样给他汇报了今天做了什么,然后问他在b大的情况。谢星沉一一回答了,聊了几句,忽然有人问他是在和女朋友打视频吗,谢星沉笑笑没说话,等对方走了,霍燃就吃醋了。“那是谁啊,大晚上的你旁边怎么还有人?”霍燃其实还想问,为什么不说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可他又不敢问,怕谢星沉沉默下去,怕他们的关系降入冰点。于是,他自觉的没有去提,只是吃醋大晚上的他身边居然还有人在,还问这么私密的话题,是不是对谢星沉有意思。霍燃控制不住自己的东想西想,就听谢星沉说,“那是新搬进来的室友。”“我不是不让他们安排人…”霍燃说到一半顿住了,他的宿舍是霍家捐了楼换来的特权,现在他不是霍家人了,特权自然就不存在了。他的心情跌入谷底,难受得无以复加,不是为了霍家,而是为了他如今的渺小。压制住不好的情绪,霍燃哄了谢星沉睡觉,挂断了视频,重新往包厢走。进了包厢就是一阵哄笑打趣。“哎呦,霍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酒我们都喝了三杯了。”“上个厕所上了十分钟,霍大少有点虚啊哈哈哈哈,你再不来我们可就要找人去看看你是不是掉进去了。”“要不这样,霍少你喝个三瓶,我们就算过去了,三月亭的项目我扔个五十万进去。”“哎!这个好,我扔一百万,你来不来老刘?”穿着名贵西装的中年男人对旁边的人挤眉笑,两人顿时哄笑起来,带动包厢内一片笑声。他们谈笑间将他当做一件物品,随意的开玩笑,又因为这人是曾经高高在上,声名在外的霍家恶犬而感到格外的有趣。折辱一个天之骄子,怎么能不爽呢?看着他摔进尘埃,不得不任他们玩弄折辱,极大的满足了他们的优越。三瓶洋酒推到了霍燃面前,沙上上的几个男人挂着轻蔑的笑,漫不经心地望着他。霍燃垂眸看向那三瓶酒。校园文恶犬受(完)放在以前,他绝对会把这三瓶酒全浇在这几个老男人身上,让他们好好洗洗臭嘴。然而现在……他不再是霍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一个放低了姿态拉投资的人,需要过多的自尊吗?他有公司的一帮人要养,有项目要做,有星星要护。五十万、一百万,曾经毛毛雨一样的小钱成了他为之奔波的目标。多么的可笑、可悲、可怜。霍燃笑了下,仰头灌下一瓶洋酒,澄黄的酒液溢出嘴边,划过滚动的喉结打湿了雪白的衣领,狼狈不堪。周遭一片叫好声。“好!霍少大气,喝得痛快!”“快快快,再来一瓶,老子加十万!”“哈哈哈好酒量好酒量,来来来,我们一起喝,愣着做什么,给霍少再上一瓶啊!”霍燃喝了一瓶又一瓶,到最后他自己都记不清喝了多少,满桌的酒瓶子,白的、洋的、脾的。肠胃在翻涌,在难受,一张嘴就要吐出来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忍着满头汗不露一丝怯意。他是霍燃啊,他怎么能在这些傻逼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喝到最后,几个男人失去了兴趣,签了他的合同,施施然的搂着女伴去开房,留下了一地狼藉。霍燃这才干呕一声,踉踉跄跄跑去厕所吐了个昏天暗地,难受的要命。他趴在洗手台上,像条命不久矣的丧家犬狼狈不已的喘息着。干净的镜面照着他通红的脸,嘴角还带着呕吐物。精心养了十多年养尊处优的胃开始剧烈的疼痛,刀割一样一下下的凌迟,霍燃满头汗地给林绍文打电话。当晚两人就进了医院急诊科,霍燃胃大出血住院休养。林绍文气得要死,“你是不是想死,什么酒都喝,那白的能和洋的一起喝吗?你不要諵凨命了是不是?!”“那能怎么样?”霍燃哑着声说,“老子不喝,哪来的钱,哪来的投资?”没有钱,没有投资,他的项目又该怎么办?林绍文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霍家下令正式和霍燃分开,b市上流圈子的人接到信号纷纷和霍燃撇清了干系。林绍文被家中勒令不许和霍燃有来往了,为此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根本掏不出钱来资助霍燃,来这次赶来都是悄悄跑出来,回去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暴风雨。霍燃显然是知道他的处境,“回去吧,这次算老子的,谢了。”他也是没办法才找上了林绍文,他不敢叫谢星沉知道这些事,身边的狐朋狗友都是利益关系,只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林绍文感情最深厚。霍燃只能让林绍文来帮忙,好在他们情谊深厚,彼此丢脸的样都见过,难堪倒是没有。曾经的无法无天的发小成了如今的模样,林绍文不免心酸,“那你怎么办,就这么躺着,草!我真想弄死那帮孙子!”“别冲动。”霍燃垂下的眼睑满是阴鸷,“这笔账,老子迟早跟他们算。”不过,不是现在。霍燃在医院休养了三天就出了院,他拿着拉来的投资成功做成了三月亭的项目为小公司赚来来第一笔资金。除了一些应酬上的事,霍燃从不瞒谢星沉。对于霍燃的状况,谢星沉还算是了解,知道他三月亭的项目做成功总算松了口气。然而自这个项目过后霍燃的事业总是起起落落,一会上升,一会又在上升期落下。与此同时那些打压过他的人总会在他上升期的时候一起落下,业界对他的眼光投以怀疑,可怀疑的时候,人家又在慢慢往上走。这么搞了一年多,霍燃的事业虽然在上升但一直稳定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