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越溪摆摆手,不喝水,皱眉道:“你怎么不去?你怎么放心他自己去?若是白虎与玄武联手对付他,影响他的心神……”
凌焰开始慌了:“他……他叫我留下来照顾您。”
“他叫你留你就留,你不会偷偷跟过去么?这么听话做什么?你啊!”宫越溪竟是难得的动了气,他喘得涨红了脸,“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有什么好照顾的?他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快……快去他身边……有你在,他应当能稳住……”
“好,好……”凌焰慌忙起身,“那,那我走了……”
刚走到门边,他就心痛得厉害,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凌焰!”洪星岚连忙去扶他。
“师尊……”
凌焰心慌意乱,忙不迭爬起来往外跑。
洪星岚看看宫越溪,又看看凌焰。
宫越溪摆摆手:“你去帮他!快去快去!”
洪星岚赶紧跟上去。
夜深露重,宫越溪坐在昏暗灯光里,看着他们离去,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隆州柏源,兴磐山。
朱雀眼看着父亲倒地,一时受到惊吓,立刻忘了他的叮嘱,焦急地叫了起来,不断地啄玄武,要他松嘴。
玄武死死咬住任雪川的手臂,不为所动。
任雪川全身动弹不得,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体内流逝,他痛得浑身颤抖。
“焰儿……”
他吃力地叫着这个名字,手掌攥着砾石,用力刺痛自己的手,想努力保持清醒。
往昔历历在目,逐一在他脑中回放。
眼前浮现凌焰的脸,他想起他灿烂的笑,想起他明朗的声音。
“师尊!师尊!”小徒弟总是这样认真地,大声地,热切地叫着自己。师尊长师尊短的,叫得可亲了。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小少年果断在一群人中选择了他……
他想起阳光灿烂的日子,那家伙背着书包去上学,在日光下冲他挥手,在山林里对他吹口哨……
他想起旧疾复发,身体发寒的时候,小徒弟慌慌张张不管不顾地抱着他,给他温暖,让他舒缓。
他想起竹影摇曳的夜晚,对方挑灯夜读,认真看书的样子。
他想起那人在他身下颤抖,流着眼泪,缠着他,让他别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