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从一品楼回都尉府的路上,不仅派人通知了赵七月过来,还让传信者去见了赵玄极。
除了赵宁、魏无羡、赵七月等极少数人,赵玄极的出现,出乎其他所有人意料的预料,但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的“情理”二字,在刘牧之看到赵玄极的第一时间,内心里就涌现出不同的猜测。在他看来,赵玄极及时出现,绝不仅仅是护犊子这么简单。
赵玄极过垂花门入正院大堂,当仁不让坐在了主座上,至于先前占据此位的刘牧之,已经被他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
赵玄极乃是皇朝一品大员,参知政事如今虽然权势滔天,只比宰相稍弱,但尊卑有序,刘牧之这个二品官见了赵玄极,就没有再占据主位的道理,被赵玄极扒拉开了,也只能默默承受。
如果他修为跟赵玄极相当,还能借文官之势表示一下不服,只可惜,两人境界有本质差距。
“是谁,要仗势欺人,对老夫的嫡长孙下手?现在站出来,当着老夫的面,把你们的豪言再说一次!”赵玄极虎狼一样的目光扫过众人。
刘牧之眼神变幻不定,最终深深看了京兆尹跟御史一眼,京兆尹会意,咬咬牙,色厉内荏的开口:“镇国公,您身份尊贵,无人敢于冒犯,可眼下我等处理的是公事,公事自有公事的章程,难道以镇国公的地位,会当众徇私舞弊,为自家子弟行方便……”
他的话没说完,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动作力度之大,将膝盖下的地砖都给磕得皲裂!
他额头汗如雨下,浑身颤个不停,好似得了疟疾在打摆子。
他当然不是自愿跪下的,是赵玄极用修为威压,硬生生将他逼得如此!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赵玄极的声音充满威严与轻蔑。
“镇国公你怎能如此,朝廷法度何在……”御史刚刚叫了一声,也砰的一声跪倒,不仅如此,他的脑袋都磕在了地砖上,直接将地砖磕碎了飞出去几块,这下莫说开口说话,能不当场晕过去,就算是实力不俗,脑壳修炼得很硬了。
“见了本公,不下跪行礼,还敢在本公面前大言不惭,真当本公没脾气?”赵玄极冷哼一声。
这下京兆尹跟御史自顾不暇,已经完全没能力再说话,若非如此,他们肯定要委屈的申诉一番:赵玄极一出现就用修为威压,震得他们不能动弹,就算是想下拜行礼也没办法……
石珫震惊地看着眼前跪倒的京兆尹跟御史,内心翻江倒海。他没想到赵玄极一出现,就也表现得如此强硬,跟赵宁一样!刘牧之、京兆尹等人,之前可是没用修为之力,直接对付赵宁的!
院门外又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跟之前不同的是,这回还有压低的叫好声、赞叹声,充满对镇国公的敬佩。
刘牧之感觉自己的脸发烫得厉害,就像是给人重重扇了一巴掌,赵玄极当着他的面,把京兆尹跟御史不当人,这不只是羞辱他俩,更多的是在打他刘牧之的脸!
“镇国公,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份了?”刘牧之指着京兆尹跟头挨着地面的御史,要赵玄极给他一个说法。
赵玄极呵呵冷笑:“他们对本公无礼,难道不该教训?本公是武将,若是有理,就会直接当面动手,可不会像你们文官一样耍嘴皮子,背后捅刀子。参知政事有什么不服气的,你要是有理,说出来,让本公听听。”
刘牧之眼神低沉,“本官到都尉府来,是有公务在身,都尉府无辜殴伤京兆府官差数十人,本官身为朝廷副相,奉宰相之命前来处置,有理有据!敢问镇国公,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赵玄极嗤的一笑,看刘牧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参知政事难道忘了,本公是大都督府大都督,节制内外诸军事,统领一切军方衙门?!都尉府有事,本公难道还不该来管管?
“至于无故殴伤京兆府官差,本公已经查明,是京兆府率先在平康坊对都尉府一名总旗动手,而后还不依不饶打上门来!这两件事,都有许多人证,大到朝廷命官,小到平康坊市井百姓,参知政事想要舌绽莲花,在本公面前颠倒黑白,怕是太异想天开了吧!
“这件事就算闹到陛下面前,本公也想问问你刘牧之,还有徐相,是谁给了你们肆意妄为的权力?!”
刘牧之被赵玄极一通呵斥,脸色阵青阵紫,“你……”
“刘牧之!在本公面前,你竟敢直呼你我,礼法何在?!另外,你行事如此不顾是非,对都尉府百般压迫、刁难,是真不把本公放在眼里?好,你这就跟本公进宫面圣,本公倒要看看,陛下如何处置你等!”
刘牧之被赵玄极一顿猛喷,半响说不出话来。他不是词穷,而是没想到,今日的赵玄极竟然如此霸道。
他自然不敢跟赵玄极进宫,毕竟眼下这件事,京兆府跟他都确实不占理。但平康坊飞雪楼的案子,他又必须握在手里,就算没理,也得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