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周笛雨的目光有点躲闪,而赵钦宸则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定定地看着她,带着些依恋与期盼,似乎只要周笛雨敢躲,就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与托付终生。
真是好……沉重而又美妙的负担啊!
周笛雨有些无奈,最终有点敌不过,垂下眼帘,再次重申,“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就劳驾王妃了!”赵钦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激动,一把握住了她的小腿,周笛雨全身一哆嗦,心慌意乱地抽回腿,避开了他的大掌。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周笛雨抬眼朝赵钦宸看去,果不其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失落。
周笛雨顿感内疚,好在她机灵,很快就为自己的渣做法找到了一个借口,“天不早了,我们该起了,误了今日的大比就不好了。”
“嗯。”赵钦宸轻轻地应了一声,他将周笛雨眼中的愧疚看在眼里,很为自己的演技得意。一个女人若是对一个男人生出一种名为怜惜的感情,对这个男人来说,就成功了一半。
因此,周笛雨起来了,坐在镜前梳妆的时候,赵钦宸还一副受伤了,百无聊赖的样子,躺在床上,双臂被枕在脑下,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子盯着周笛雨看。
周笛雨从镜子中看到赵钦宸的神色,想到自己怕是真的伤了这个看似很刚猛,实则内心很脆弱的男人的心。
对于赵钦宸的脆弱,周笛雨没有任何怀疑。她甚至觉得,一个人表面上越是强硬,内心恐怕会越是柔软,坚强的外壳,是不得不为了保护柔弱的内心。
她只让花笺把她的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用的是赵钦宸昨日给她梳头的时候用的那根丝线。
完事后,周笛雨便让花笺离开,自己亲自拿了衣服,站在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要不,我服侍你更衣?”
这点技能,是存留在这具身体的前主的记忆里的东西,周笛雨说出来,还有点不自在。
她自己都不太会穿衣服,还服侍别人穿衣服,而且,有点卑微。但,算了,谁让昨天晚上,自己做了那么禽兽的事呢?
无论怎么说,赵钦宸现在算是自己的男人了,稍微宠着那么一点,也算不得什么!
赵钦宸心里已经喜不自禁,但面上还是只带出了那么一点点喜色,摇着头,从床上起身,“我怎么能让你做这种服侍人的事呢?阿笛,你其实不用内疚的,虽然我这人洁身自好,但你我终究还是不同一些,我其实是愿意的。”
赵钦宸是什么神仙男人,周笛雨来到这个古代世界后,还是听了好多耳朵的。虽然世人都说秦王殿下谋略过人,英勇善战,一心为国为民,可也有不少小道消息说他不好,什么不懂情趣,对女性很不礼貌,甚至厌恶女色。
周笛雨有时候在想,她认识的人,和别人谈论的是同一个人吗?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身份特殊,毕竟赵钦宸欠了她一条人命,所以才没有被他化为厌恶的行列之中。
周笛雨绝不承认,有可能在赵钦宸的眼里,自己不是个女人。
“你其实不必勉强自己的。”周笛雨跟他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柔和了十八度,循循善诱,“昨天真的是个意外,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意思是,在你希望我离开前,我会尽职尽责地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
赵钦宸很想说,昨晚的那种虚拟的意外,你其实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但这话,如今说来有点早了。
“阿笛,我不是那种人。我很早就听说,茶艺的最高境界就是一把茶壶只配一个茶杯,我就有个愿望,这一生寻一知心人一生一世相伴,便是人生最好的境界。”
周笛雨一下子愣住了,一介武夫,说这么有情调的话,真的合适吗?不过,周笛雨为人一向谨慎,在她没有完全了解赵钦宸之前,她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顶多,只是腹诽一下。
周笛雨的手顿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做渣事,没想到,居然渣出了天际。人,这一生,谁还没点愿望呢?她猜的果然没有错,赵钦宸这个武夫,内心里是比那些风花雪月的贵公子还要柔软。
周笛雨拿起一件衣服,胡乱就往赵钦宸的身上披去,手碰到了他的肩膀,硬邦邦的,充满了极致的力量感。
周笛雨很喜欢这种感觉,那种野性的,蕴藏着无所不能的力量的感觉,她想,这样一个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对所爱的女人,也应当是非常极致的,但可惜的是,一来她不是他最爱的女人,二来,昨晚她醉得都断片了,结果啥都没有感受到。
赵钦宸并没有真的拒绝周笛雨帮他穿衣服,虽然,她一直在帮倒忙,时不时把他穿好的衣服再扯乱,但两人离得这么近,鼻息之间都是她身上的甜香味,赵钦宸就觉得,这衣服穿一天都值得。
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开始吹起了号角声,周笛雨一看,赵钦宸的衣服还穿得歪歪扭扭不说,一件身熨烫得非常平整的武服如今皱巴巴的了。
果然,她也不是服侍人的料。这种细致活儿,她是真做不来。
周笛雨有点急了,要喊花笺过来服侍赵钦宸,赵钦宸抬手止住了。周笛雨只好朝后退了两步,看着他自己穿衣服。没有她在旁边捣乱,赵钦宸将才上身的这件穿的歪七扭八的武服脱了下来,换了一身与周笛雨身上衣服颜色相近的衣服,二人才携手一起绕过屏风,去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