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在一个干净、漂亮的房间里,我正躺在舒适的床上。
侧过脸,床边玛丽正坐在椅子上,趴在床上熟睡着。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带雷瑟的长袍,金色的长发凌乱的撒落在床单上,她真的很漂亮,叫她公主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把头扭回来,看着天花板,如果睁开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兰那该有多好啊!兰,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危险呢?心里不由的害怕的起来,把我这份思念放飞,如果它能找到你,它会转告你:我是多么的害怕失去你。
庆幸的是我还活着,只要我没有死,我一定会找到你,直到天涯海角。
想着想着,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腹腔起伏幅度变大了。一不小心把趴在床上的玛丽吵醒了,她抬起头,睡眼朦胧的看了我一下,忽然兴奋的惊呼道:“安崎你醒啦!太好啦,安崎!”
说罢双手挥舞起来,“啪——”的一下拍在床上,刚好拍在我的手上。
“啊——”我惨叫了一声。
“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嘿嘿,我看见你醒来,太高兴了!一高兴我就得意忘形!”玛丽连忙道歉,对自己如此不淑女的行为自己也觉得有一丝尴尬。
看着她那活泼的样子,我真不知道是要哭呢还是要笑。“没事!我有点口渴了,想喝水。”
“哦!你等会,我去给你拿水过来。”玛丽说完跑出去拿水了,过了一会拿着水走了进来。
我双手撑在床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玛丽看见我困难的起身,拿着水赶紧跑到我身边,把水放在了船头柜上,立马扶着我焦急地说:“你不要乱动啊,你刚醒过来需要好好休息!”说完帮我整了整枕头和被子。
“没事的,我就是想坐坐。”感受到玛丽这般的关心心里有种久违的幸福感。以前每当我和父亲出去打猎受伤后兰也是这样。
“那你坐好了,不准乱动。我刚刚叫人去通知爸爸了,他马上就过来看你。你知道吗?你昏迷的这几天可把爸爸急坏了,每天晚上都会过来陪你到好晚!”玛丽把水递到我手上。
听完玛丽的话我困惑地说:“昏迷了几天?”我真不敢相信,这一觉竟然睡了几天。看了看窗外蔚蓝的天空,那一场输死之战似乎就是昨天的事情。
“是啊!你呀,还真能睡,一睡就睡了8天,我寸步不离的守了你8天,刚刚是我这几天来第一次出门。”玛丽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我双手举着杯子刚准备喝水,听到玛丽这么一说,又把水杯放了下来,惊讶的指着床边的那张椅子说:“8天没出去?就在那里睡了8个晚上陪着我?”
“是呀!你没看见我穿着睡衣吗?”玛丽点了点头。我看着她蓬头垢面的样子,顿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她。
玛丽看我半天没说话,又开口了:“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好歹得说句谢谢吧?连句谢谢都没有,还这么奇怪的看着我。”说完玛丽稍稍的转转了身。
“没有,没有。我太感动了,长这么大除了兰,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看我惊慌失措的样了,又把脸凑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她应该很喜欢你吧?”
“喜欢是什么意思?有一次她说别人不喜欢我的白色,我就能永远陪在她身边了。”我不解的问。
“她这么说的?”玛丽脸色一下变了。
“嗯!”
“难怪她会亲你了。那你会永远陪在她身边吗?”玛丽又问我,蔚蓝的眼睛好像在祈祷。
我语气坚定地说:“当然了!我会永远陪在兰的身边,我会保护她,不然我从小岛上跑出来做什么?”
玛丽傻傻的看着我,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她顿时没了生气,脸上挂满了失望。“我去看下爸爸来了没。”说完玛丽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自己问自己: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她不开心了?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想起刚刚一睁眼看着趴在身边的玛丽,就好像每天早晨起来,第一眼总会看到兰一样。心里不由的又担心起来,兰我一定会保护你,我一定有能力保护你,等着我!
双手拿起杯子喝完水,又把杯子放回去。可能真是受了重伤,身体感觉还是那么乏力。提起被子,准备躺下再睡会,这才发现胸前一圈一圈缠绕的绷带,还有父亲交给我的那个水晶吊坠。
想起来有种挫败感,这才刚刚踏上寻找父亲和兰的路途,竟然就这样受了重伤。真是不甘心,如果我能更加强大的话就不会让父亲受那个克罗斯的羞辱,就不会让克罗斯把父亲带走,兰也不会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
如果之前能够接受父亲那样苛刻的训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终于明白父亲以前那偶尔的冷漠是为什么了。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好好休息,马上好起来,锻炼自己,强大自己。
静静地躺了下来,听着外面“伊丽莎白号”乘风破浪的声音,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抱着兰哭泣,我不会再有多余的无知。谁挡我寻找父亲和兰路,我就从谁的尸体上踩过去。
等着我,父亲。等着我,兰。安崎一定会再回到你们的身边,那时候绝不会有人再叫我“懦夫”,也不会有人再能从我身边夺走你们。
闭上眼睛,默默的许下誓言。
浩瀚的大海上,“伊丽莎白号”宛如一叶扁舟,人生的成长可能就是这样的孤独。
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睡觉也许是疗伤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