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先尤婷下功夫的在大狗身上做了点儿手脚,所以,大狗一闻见恶婆婆就直接扑了上去,没咬,是去亲昵的蹭上了。而两只看上去体型小点儿的松狮,则红了眼睛对着恶婆婆和哭的梨花带雨,此刻则惊得呆愣一旁,完全下傻掉的小姑子狂吠。这可叫恶婆婆吓的腿软,一边叫骂,一边躲开扑在她身上的大狗的湿漉漉的舌头,脸色苍白中泛着红润,可能随时会爆血管。
唯独景灿,板着张脸的教训狗,训了几句后,就有转眸,笑颜如花的瞧着慕嘉颜的小姑子:“你别介意啊,这是我们景家的传统,但凡进我们景家的人,都要爱这些狗,而且,要让这些狗认同,不然,想进我家门,先问我家狗!论辈分,你,改叫他们叔叔阿姨才对。哈哈,不过看来你也不用叫了,我家狗最嫉恶如仇,对恶人,从来没好脸色的,所以,以后别打我景家的主意,还有你前些日子,想利用嘉颜,做的事儿,以后也别再做了,我们景家人眼睛亮着呢,不会只考虑眼前,而不看长久打算的。至于你妈——”
景灿转眼,目光对上面色潮红,显然血色上涌,气冲脑顶,恨得牙根痒痒,七窍生烟的叶家恶婆,眉梢一挑,三分讥诮,七分嘲弄的打开了话匣子:“阿姨,不好意思啊,您别和畜生一般见识是吧!我家这只大狗吧,最近发情了,但家里还没给它挑好配它的种狗,所以吧,它最近能,就特排挤这只小的母松狮。哦,忘了介绍,这两只小的,公的是它儿子,母的是它媳妇儿。这大的吧,嘴角出现恋子情节,前段时间特别去精神科给看过,哎哟,可了不得了,说是病——得治!”
顿了下,景灿打量着恶婆婆眼神中的一点幽光,与那几乎想要泛绿的狠戾,嘴角噙着一抹更深的戏谑,想着替温柔闺蜜慕嘉颜解气,加重了力度的继续说:“你啊,可不知道,这货有多缺德,它欺负儿媳妇,又抢东西,又抢食,连人家吃到嘴里的,都要死命的给抠出来,再咽自己肚子里。而且,最近更是过分,不让人家小两口过二人世界,人家小两口一躺窝里她就叫得挠心挠肺。前儿个,她还撒丫子跑到小两口中间挤着睡,夜里居然抱着儿子又亲又骑!你说,这事儿吧,也就只有畜生才能干得出来了,对吧!”
恶婆婆哪能听不出来,这是再说她?
当场气的脸颊通红,浑身发颤,几乎要背过气去。而那个小姑子,面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她倒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事儿,只是觉得,景灿这话,是对她们的一种侮辱。一怒之下,也不顾她妈三番四次的交代,让她如何讨好了,就气冲冲的开了口,指着景灿和尤婷就骂。
那话骂的,真不知道叶家的教养都跑到哪儿去了,一句句的都是“三字经”,“五绝七律”,谁听了都觉得耳朵被污染了。
不过,尤婷又不是摆设,对付她绰绰有余。或者说,尤婷就在找这个时机,让叶家母女都说话不经大脑的,一鼓作气把他们如何欺负慕嘉颜的事儿,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跟不巧的是,就在叶家母女上蹿下跳的讲述着自己对慕嘉颜怎么欺负,怎么折腾,怎么羞辱的种种事迹的时候,早早接到陆墨远电话的叶权,赶了回来,听到了那些来自母亲和妹妹的自白,再加上进门没多久,他就接到了医院的来电,说在电影院排队买票的慕嘉颜突然昏倒,并流产的事儿,一时间怒气冲天,摔门而去。
而经过这件事儿,没几天,叶权就和自家母亲妹妹摊牌,带了慕嘉颜移民新西兰,和那边的叶父相聚,过自己的小日子了。连同事业重心,也一并转了过去。
这两年里,慕嘉颜也有了一双儿女,儿子一岁半,女儿刚出生三个月。每每来电,那话语间都是满满当当的幸福,甜的景灿各种羡慕。
总算,她们三个里,也有一对是幸福的。
至于尤婷,她倒也不是那个无人敢遥望的女博士了,和腱子肉先生倒也谈了段时间的恋爱,但前阵子分手了。而那个腱子肉先生,则在两天前,和尤婷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私生女妹子结了婚。婚礼,景灿和尤婷都去了,那个妹子在婚礼上得瑟的和什么似的,想要炫耀自己比尤婷更幸福来着。可惜,有景灿这个小二货在,一句便宜没占到,还被贬的一文不值,丢了大人了……
“还在恼火我拒绝当你嫂子的事儿?”思绪抽回,景灿转眼看向尤婷,但这时候在谈及这个话题,就没有两年前那么小心了。
或者说,如今的她们,都已经心照不宣的理解彼此,只不过不去点破而已。
“哧,那点儿小事,本小姐可不往心里放。再说了,没有你这二货当我嫂子,我应该先去烧香拜佛,再去教堂告解一番,以此向上天表达我对她们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
尤婷一张嘴,比刀子还利,损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拐弯磨脚,都是直面的揭疮疤捅人痛处的。当然,对面儿的是景灿时,她还会稍稍收敛点儿,并不算多损的事儿。
可这时候,她话锋一转,眉梢也随着她抬起的眼帘,带着几分妩媚与淡淡的黯色,转向死党,声音中,浸透着些许寥落:“景灿……我要结婚了,对方你认识,是宗政家的小儿子。”
“噗——”
尤婷这惊天消息一出来,景灿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猕猴桃汁就被她给碰了个满天花,还有些顺着气管流下去,呛得她又连连咳嗽,憋红了脸。
好容易顺过气来,景灿伸手指着尤婷,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你——卧槽,你缺钱啊!宗政家的小儿子,那是我们叔叔辈的人啊,我如果没记错,他都四十了吧!”
“你记错了,他三十九。”这声音,够冷艳。
尤婷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报出自己结婚对象的年岁,还特意咬重了末尾那个数字的发音,像是争辩。
景灿被气乐了,这三十九,和四十岁有区别吗,又不是十四!
“我说的是虚岁,成吗!”景灿对尤婷翻了个白眼,眉头一拧,顿了下,又有了新的觉悟,也不和她打马虎眼,张口就说:“不对啊,你要缺钱,完全可以去找个老头啊,死的快,遗产都是你的,何必去找个中年的?尤婷,你丫不会是脑袋被游艇给撞了吧!你不追求腱子肉了,不追求那些生猛的生理条件了?着完全不符合你一向的择男标准啊!”
“标准是我定的,我自然也能改。”尤婷的眼神,和声音一样冷艳,只是这次,景灿却在那对视的闪啊,感觉到了她眼中参杂的一丁点儿忧色的困惑。
但景灿并没有在意,只是掰着指头,用她一向特立独行的小脑瓜子,给这个一向冷静的比智能冰箱还有主张的死党,苦口婆心的分析了起来:“喂,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吧,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现如今才二十多,可他都四十了,等你到如狼似虎的年纪,他就半百了,别说雄风一展了,到时候,就是狗熊的熊,他都不一定能算得上了,你图个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丫缺少父爱,或者意图以此报复那个给你平白无故弄了个私生女妹妹的爸昂,这不划算,对自己——忒狠了……”
“说完了?”尤婷放下咖啡杯,慵懒抬眼,用眼白瞥她,随即收回视线,就用她冷艳到骨子里的声音说:“补充一点,他三十九,不算四十。还有一点,我想告诉你,也是我最近两天才弄明白的——其实,狗熊又如何?狗熊也比狼心狗肺的东西好,至少,他信我,懂我,宠我……如此,嫁他不亏,何乐不为!”
前半句强调年岁的话,纯属和景灿车垫,而她那后半句,才是她想要说的重点,尤其在这时候,她的眼神就已经告诉了景灿,她有多认真!
相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