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荷不再说话,她又看向十八,开始交代后续的事情。
“你将郑俊风的脚铐解了,让他找机会去勾搭三少夫人宁芝,在我回来前,必须要勾搭上。”她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十八,因为她相信十八能治郑俊风。
十八当然没意见。
就见阮景禾又拿出两条小黄鱼,一条先交给了十八,让她转交给郑俊风。
“这是给他的酬劳,事成之后还有,告诉他宁芝没有靠山,他无需害怕,日后出了事,我会护着他。”
打一巴掌,再给他一颗甜枣。
甜枣,就是小黄鱼,和保护他的这份承诺。
而宁芝没有靠山,是骗他,她怕他露怯。
她想的是,自己赶在老太太生辰前回来,到时候的生辰宴会必定来许多人,她需要在那时让宁芝亲口说出陷害自己的计划。
她宁芝喜欢陷害自己是荡妇?她要看看最终谁是那个人人臭骂的荡妇。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不会圣母心,宁芝这样平白无故的陷害,她必然是要还回去的。
而她有钱,郑俊风与宁芝的事情败露,靠着督军府的关系,她能送他走。
码头,军政府管了一半,还有一半是易家的。
还有另一根小黄鱼,她递到了夏荷面前。
“小姐,我不能收。”夏荷吓得垂下头,模样怯怯的,手更是不敢碰那根小黄鱼。
“你拿着。”她将小黄鱼塞到夏荷怀中。
“这钱不是白给你的,我走这些日子,颐清院的一切都要你打理,十八平日里要盯郑俊风没有时间,所以你要守好这座院子,你能做到吗?”
夏荷个子不高,所以阮景禾微微俯身问了她这句话。
她抬起头,第一次正视了阮景禾,眼中带着坚定:“我能。”
就这样决定。
外面的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雨落在瓦片上,滴答作响,听的阮景禾心烦,连带着收拾行李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她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又看到了已经二改一半的剧本,拿了起来。
此去广城,不知道要再耽误多久,她祈祷能够赶在老太太寿宴前回来,这是唯一可以洗干净清白的时机了,再往后,别人多会忘记这茬,再怎么洗,往后她身上还是会有“荡妇”的词条。
所以,拖不得。
出于本能,她又带了许多金条,这还是从傅政廷那里得来的,金条硬货,能办许多事,她这样想。
这一夜,她很难眠。
翻来覆去,一会儿想到傅政廷对自己的胁迫,一会儿想到自己去广城可能会发生的意外,一会儿又想到陆恩年对自己那奇怪的态度,一切的一切在她脑子里打圈圈。
她拿起笔记本,在上面添了些时间点。
“1923年,陈捷退守东江。”
她不知道傅家跟陈捷的关系,所以,这场仗如果跟的是陈捷,那么必败,如果是他的对头,那么必胜。
次日,雨早就停了,只有叶上的残雨还在滑落,偶尔发出声响。
十七早就准备好了,所以一早在院子中等她。
斓心夫妇,夏荷还有十八,也在门口送她。
小洪开了斓家的车来接的她,后面还跟了一辆,里面塞满了十里青柳。
“囡囡,一路小心。”斓心抱住了她,依依不舍。
“放心,我会平安回来。”阮景禾在她耳畔悄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