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荼并没有大张旗鼓离开,而是交代完一切,乔装改扮了一翻才离开上都。
谢瑜从谢瑶那里得到消息赶来时,昭阳殿只留得冯彧在抹冷汗。
“他真走了?”
“……”你有眼睛不会看吗?
冯彧烦躁得很。
“他就这样丢下江山社稷不顾?”
谢瑜有些气愤,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更重要。
冯彧瞥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谢瑜气郁,自己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消淡了。
“他们虽然谁当皇帝都能成为一代明主,但是,江山社稷于他们而言,都没有对方重要。”
不然谁把一个皇位踢来踢去的?
翻遍古今历史,你绝对找不到一个朝代有这样的风气。
冯彧坐在朝阳殿前台阶上,看着夕阳西下,哪怕是一个晚上,师荼都等不得,那是何等的心情啊?
可不也正因为这两个人的纯粹,他才真心希望他们好,真心想要追随吗?自己啊,终究是个俗人,注定只是他们感情道路上的一点点缀罢了。
谢瑜坐到他旁边,突然嘀咕道:“她不该回来的……”
不止一次,冯彧听到过这位的这种论调。他知道他一心坚持皇室血脉正统,同样偏执过的冯彧嗤之以鼻。
“她回不回来,似乎从来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谢瑜听出了他口气中的怨气,突然很认真地问:“你是希望看她死在你面前,还是看她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
冯彧脸色骤变,“谢瑜,你不要太过分!你若想对她怎么样,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对于他的暴怒,谢瑜神色都没动一下,依然淡漠冷静,“冯彧,你信命吗?”
冯彧眉梢不淡定地抖了一下:“什么?”话题转这么快,是想跟他讲和吗?
“有些时候我挺信命的,如果不是遇到她,也许我真的已经走上反叛之路,万劫不复。”
冯彧:“……”
“不管她是谁,她在哪里,我都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
什么意思?这下冯彧反而更看不懂谢瑜了。
谢瑜起身离开,夕阳在他身上度上一层辉煌,看起来突然有些神圣。
元霄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牵着一个孩子,在花田漫步。孩子很可爱,但她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盛夏的花田,有蝴蝶有蜜蜂,阳光照在身上是温暖的,并不见炽热,忽然风吹过,花海里的风车转动起来,开始还能转出她熟悉的旋律,但很快,嘈杂成了一片,各种调子混在了一起,像打翻的五色彩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