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明明不久前就见过他,但只要想起师尊的脸,万种柔情,涌上心头。
步子又快了几分,推开竹院的门,目光朝向师尊的屋子。
耳边若有若无的传来师尊的低声呼唤,仔细一听却四周寂寂,除了风声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萧翊脸色煞白,抬头一看了看头顶的月亮——
一弯蛾眉新月镰刀般悬在黑沉凝重的天幕中。
初五,距上次梦魇二十天。
大乘后期,境界越高,发作的频率越快。
萧翊心头一沉,脸色越发难看,“师尊——”
手指一弹亮了灯,榻上的人蜷缩成一团,满头满脸的冷汗打湿了鬓发,眉心紧缩,双唇苍白。
声音低低的,像一只掉进陷阱的小动物,仓皇又无助,他喊着:“萧翊——”
“我在——”萧翊鼻头一酸,心头猛的一紧,就像被人狠狠攥住,用力一拉,一颗心又沉又痛。
赶忙掏出白瓷瓶倒了两粒朱红色的药丸,把人半抱起来喂进嘴里,又喂他喝了水。
药丸遇水即化,一路顺着喉管下去。
萧翊紧紧抱住顾何,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像哄一个不知事的孩子,“没事儿了,师尊……朝芜师伯给了药,马上就不难受了……”
“萧翊——”顾何依旧陷在深深的梦魇里,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服,嘴里无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
“师尊,我在——”萧翊心都要碎了。
他最怕师尊受伤,怕他难受,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尊难受。
他宁愿这种痛苦十倍百倍的发作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皱一下眉头。
萧翊眼眶通红一片,两行泪滴顺着脸颊滑下,悄无声息的落在怀中人的发丝上。
可他除了心疼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继续拍着顾何被汗水湿透的脊背。
“没事儿了,师尊……古茶钩藤很快就能拿到了,我们一拿到就回不归山,好不好?”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肩处。
萧翊一颗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有人要害师尊。
就算千叶钩吻的毒好了,难保那个人不会使别的法子。
一味避躲不是办法。萧翊的双臂紧了紧,师尊他不能再到受伤害了。
沧浪阁局势诡谲,不知名的暗涌波动,翻腾着其间的无数秘密。
历任沧浪阁掌门都会在大乘后期身死,这并非意外。师尊正处在大乘后期,距离再进境界还能有多久?
局后人居心叵测,恐怕已经磨尖了手里的利刃,露出了嘴里的獠牙,阴测测的望着他们。
而自己就算再少年英才,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分神期,修仙之路漫长,进展更是缓慢,他又拿什么去保护师尊?
不能再继续这样了,必须得找个法子再升境界,强大起来,才能护着怀里的人!